砸,慢慢地將錘子往下壓,要將這小東西按住,捏在手裡玩玩。

趙史明見到大錘是慢著來的,一撤身,也不躲遠,挨著個邊,往錘上爬。大錘光滑,趙史明有壁虎功,哧溜一聲上去了。何奐雄沒壓著人,不信了,擰動著大錘一滾。趙史明隨之下落,又沒著地,還往上爬,哧溜溜地響,動作可快了。

雄天塔將錘子在地上滾了一圈,都沒弄他下去。可惱了,提起大錘要拍。趙史明倒沒了。再一看,大錘上的滑片開了。雄天塔心想:“八成是這小東西鑽進去了。”速將滑片拉上,貼耳朵上一聽,嘿嘿一樂,噔噔噔地往一個水潭邊跑。

水潭又大又深,貯滿清流,都是上面下來的好水,甚能解渴。雄天塔先來喝了,連捧了幾大口,道聲好,速將大錘往潭子裡一捅,拉開了錘子上的滑片,笑道:“你也來兩口!”咕咚咕咚,水便往錘裡面灌。

看來雄天塔是請大錘喝的,其實他也知道錘裡面有人。雄天塔本來也好耍耍人,只因頭惱不好使,常被別人耍,今天可算逮著了機會。他以為那趙史明笨,居然往他的錘裡面鑽。瞧著大錘灌滿了水,真見一個黑黑的小腦袋,從裡面在往上冒了。雄天塔用大指一按,讓他又下去了。

這個腦袋自然是趙史明的。趙史明在錘裡可苦了。本來他也不是故意要進去的,只因在錘外爬得順溜,弄開了上面的滑鐵片子,一不小心,掉進去了。都說地上有陷阱,沒人說過大錘上也能開陷井——當時趙史明一尋思,便氣得昏天黑地。隨後他眼前也是暗無天日。過了一會兒,好像天亮了,降大雨,洪水暴發,趙史明便被淹了。不會泅水,浮出水面,覆被按下。

此刻,雄天塔將大錘上的滑片又一拉,封嚴了。提著大錘,又要去砸董鍔了。

正走著,沒想到這錘子漏了,嘩嘩地往外冒水。

正是趙史明異弄開了一道縫,在沒命地往外擠,動作真快。雄天塔來不及按住。隨著哧啦啦的聲響,趙史明翻騰落地。身上的衣褲都被刮成了布片,趙史明落水狗似地將身子一抖,扯掉多餘的布料,光剩了一條短褲護體,溼淋淋地站在地上——全身黑亮,雖是皮包骨頭,也顯得光溜。一抬頭,趙史明還往屋頂上看,找夏雲。

他平生好色,到了什麼地步,便想什麼事,無可救藥。好在這次他想起來了,身上的衣服不是為女人脫的,即對雄天塔怒目而視。

雄天塔也挺生氣,道:“你跑出來幹什麼?”趙史*道:“我怕被淹死了。”這話也說不出口。想他一代掌門,差點死得蹊蹺,怒氣都變成了殺氣,手往屁股後面一摸,抽出了一把小刀——沒手掌長,開單刃,尖頭薄身,形似金片。此也是趙史明的貼身寶物,關鍵時刻用來剖衣解褲,一氣呵成,不擔誤半點工夫。

它也讓趙史明往屋頂上看,止不住地要思念美貌佳人,可惜寶刀沒用著正途。可擔誤工夫了——雄天塔見之一震,擔心他人小刀快,倒是麻煩,心想,砸死算了,一錘揮落。

趙史明驚聞風聲,一看,雨點也不小,還有大錘蓋頂,翻地急滾。腦袋點地,躲過一錘。立時一躍,展開了小巧敏捷的身法,手使快刀,要用屠龍之技,剔骨割筋。雄天塔急施第二錘。

趙史明躲得可快了,繞著雄天塔轉,非殺了他不可。雄天塔的大錘都舞起了圈圈,一錘接一錘,也落不到這小東西的身上。趙史明本可如意,只因那大錘裡灌滿了水,此番一舞,都往外灑,如大雨滂沱,打得趙史明睜不開眼,沒處下刀。

總算大錘灑空了,趙史明自覺雨過天晴,擦把眼睛,要殺人了。一腳欲進。眼前利劍相迎。

秦暮秋飛身而至。趙史明滿不在乎,舉刀輕架。好一聲響,火星都暴了。趙史明狠握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