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官吏,你說他們來做什麼?」

沈安是帶著他來接受民情教育的,所以直接撕開了那些盛世下的傷疤:「都是來佔便宜的。」

趙仲針的眸色漸漸黯然,問道:「這樣的多嗎?」

王氏把李老三叫過來,伸出大拇指在他的鼻下一抹,然後把大拇指在鞋底上擦了一下,鼻涕就擦乾淨了。

趙仲針的咽喉湧動了一下,王氏卻若無其事的說道:「多呢,咱們這還算是好的,靠著蔡河,還有郎君鎮著,只是別處的農戶日子不好過,每年都要熬一回。」

「還有更差的嗎?」

趙仲針有些震撼,李二憨笑道:「有呢,很多,有的熬不過去了,就把還在灌漿的麥子搗碎吃了。有的是賣地,然後就去幫人種地……」

沈安悄然起身,然後叫了楊沫來。

「讓他在這裡住三日,每日跟著李家起臥做事,同食。不過讓人把鍋碗煮一煮,弄乾淨。水也得燒開了喝。」

他有信心能把趙仲針變個樣,不會重蹈歷史上的覆轍。但磨礪不可少,至於趙仲針受苦……

想當皇帝你還不願意受苦?

那你就是想做昏君!

沈安覺得這個苦頭趙仲針該吃,可他自己卻準備要回去了。

「安北兄,你這是要去哪?」

趙仲針下意識的覺得沈安會和自己同甘共苦,一起在這裡熬三天。

沈安一臉遺憾的道:「果果這幾日在家有些愛哭,我得回去看看,不然……」

不然我真想留下來啊!

剩下的話他沒說,趙仲針已經自行腦補了:「那你趕緊回去,這邊某能熬。」

他覺得這都不是事,以為這三天會很好熬過去。

沈安欣慰的對他道:「你長大了。」

趙仲針歡喜的接受了誇讚,絲毫沒有被沈安給賣了的感覺。

這娃有時候也挺實誠的嘛!

……

不遠處,黃春在等著了沈安。

楊沫追上來,苦著臉道:「小郎君怕是吃不了這個苦啊!郡王那邊也不知道是何意。」

這年頭的衙內,沒幾個能吃苦的,更遑論這些金枝玉葉的宗室子。

趙宗絳就是出來『考察』了十多日,然後回去總結出的建言。

但他的考察只是走訪,而不是同吃同住。

「郡王那邊我會去說,莊上有邙山軍在,安全不會是問題……」

楊沫苦笑道:「邙山軍連國子監的學生都打不過呢!」

沈安笑了笑,說道:「你可以去試試。」

楊沫躍躍欲試的道:「果真?」

沈安招手把黃春叫過來:「這是楊沫,乃是小郎君身邊的侍衛,他想見識一番邙山軍的本事,你安排一下。」

黃春正色道:「這位兄弟器宇軒昂,咱們怕是無人能敵……不過既然郎君有交代,小人會讓他們捨命陪君子。」

楊沫的臉上多了些嘚瑟,然後又隱了下去。

黃春打個呼哨,那邊就來了兩個鄉兵。

「見過郎君。」

這二人看似懶散,可等黃春說了楊沫的要求之後,沈安看到了些歡喜。

這兩人和楊沫去邊上比試,沈安和黃春在另一邊說話。

「別輸了。」

沈安不想讓楊沫在這裡刷分。

黃春奸笑道:「郎君放心,那二人是鄉兵裡最出色的,在遼境內殺了不少人,楊沫那等沒見過血的……」

不過是幾分鐘,楊沫就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那兩個鄉兵拱手道:「郎君,楊郎君厲害。」

這是贏了?

沈安剛才沒看,就是想給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