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籍也不待文丑賜坐,如進自家門一般,邊說邊主動尋了一座坐下。

“……這第二樁事,則是來救將軍的性命。”

輕描淡定一語,文丑聞之卻神色一變。

堂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冷肅無比,文丑死死盯著伊籍,眼眸中閃爍著幾分如刃的寒光。

半晌,文丑冷笑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將面前大言不慚。”

文丑到底是驍將,骨子裡有著一股粗傲,被伊籍一激,立時便惡語相向。

伊籍卻也不以為怪,只淡淡一笑。

“伊某雖無名之輩,不過卻知文將軍若再這般猶豫不決,必遭殺身之禍。”

徐徐一語,只聽得文丑心中一寒。

伊籍接著緩緩道:“文將軍乃河北名將,同當初的顏將軍一樣,皆為郭圖等人視為眼中釘,耳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如今文丑軍坐看袁譚被擒卻不得救,試問以袁紹的性情,痛失愛子之下,他能饒過將軍你嗎?”

洋洋灑灑一席,只令文丑心頭為之一震,冷峻的眼眸中,不禁閃過幾分悚然。

震動瞬間,文丑卻又冷哼一聲,“大公子被擒,乃是中了爾等奸計,與本將何干,袁公乃明主,焉能怪罪於本將。”

文丑說那句“明主”時,卻顯得不太有底氣。

伊籍微微一笑,“袁本初若真是明主,當初又何致聽信讒言,逼得顏將軍不得不反。更何況,就算他真的是明主,將軍又能保證他不會在郭圖等輪番讒言下,一時糊塗嗎。”

文丑的臉上青筋隱隱抽動,鋼牙咬得咯咯作響,伊籍此語,顯然是戳中了他的痛處。

正所謂兔死狐悲,自顏良被迫背叛袁紹後,與顏良並稱河北上將的文丑,心中又豈能沒有過動搖。

只是,先前那些所謂的動搖,也只是想一想罷了,文丑從未曾當過真。

但眼下形勢卻不同,誠如伊籍所說,這一回的他當真是陷入了進退維谷的不利境地。

稍有一慎,袁紹也不是沒有一怒之下,遷怒於他的可能性。

見得文丑眼神恍惚,伊籍情知說詞已奏效,進一步道:“袁家官渡雖勝,但內部紛爭不休,早晚必當分裂。文將軍既視我家將軍為兄長,何不就此歸順於顏將軍,不但可免遭殺身之禍,而且還可助顏將軍成就一番霸業,此伊某向將軍所獻的萬全之策,請將軍三思。”

幾番鋪陳之後,伊籍終於道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這也正是顏良招他前來的原因,為的就是藉助伊籍的辯才,說降文丑這員虎將。

聽得此言,文丑的身形一震,騰的一下便坐了起來。

他直視著伊籍,一語不發,神情極是複雜。

大堂之中,一時又陷入了沉寂。

忽然間,匆匆的腳步聲打亂了沉寂,親兵急急而入。

“稟將軍,郭先生吵著要見將軍,小的們攔不住,他已經快要闖到裡來了。”

第八十七章 文丑之怒

聽聞郭圖突然闖來,文丑的眉頭不禁一皺,眼眸中掠過一絲擔憂。

倘若給郭圖瞧見伊籍在此,不知又會如何猜想。

文丑目光猛轉向伊籍,暗示他先回避一下。

伊籍卻佯作不知,只顧低頭閒然的飲著杯中之茶。

只片刻的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郭圖已推開門口的守衛,大步衝入堂中。

“大公子危在旦昔,文子勤,你一再的按兵不動,莫非想害死大公子不成?”

闖進門來的郭圖,也沒注意到有外人在,張口就對文丑橫加指責。

被當著外人的面如此質責,文丑只覺顏面無光,不由怒從心起,虎目怒瞪郭圖。

此時的郭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