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黃蓋一腔的戰意,還有那滿心的怒火,卻為搖動的令旗卻撲滅。

“如今正當一股作氣,不惜一切代價攻破敵營,主公怎會選擇退兵了?”黃忠恨恨道。

身邊的潘璋嘆了一聲,勸說道:“方才火攻失利,反傷我們自己的戰艦,軍心已然稍有受挫,主公下令退兵也自有其理,老將軍,我們也撤。”

“撤兵”這兩個字,如刀子一般切割著黃蓋憤怒的心。

就在幾個時辰前,黃蓋還信誓旦旦的要為韓當報仇雪恨,誰知幾番施展手段無果,卻今卻落得個無功而撤。

報仇的誓言無法兌現,此時的黃蓋,就好似被顏良那天衣無縫的防守,狠狠的扇了幾個大嘴巴子一般,又是氣又是惱。

只可惜,軍令如山,黃蓋再有沖天怨氣也無用,只能咬牙暗歎一聲,無奈的下令諸艦退兵。

成百上千來勢洶洶的吳軍,就此黯然退去。

岸上水上,數萬顏軍將士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鬆開,每一張年輕的臉上,不禁流露出興奮的笑容。

逼退了敵人的顏軍將士,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歡呼雀躍著,用肆意的嘲笑聲,“歡送”著不得不知難而退的敵人。

樊口方圓十數里的江面上,迴盪著顏軍將士震天的歡呼聲,只令撤退的吳人聽聞,本就失落的神情,愈加的黯然。

首次的交鋒,顏良成功的擊退了吳人,他的心情自然也是甚佳。

當晚,顏良便殺雞宰羊,盡情的犒賞三軍將士。

而擋下了吳軍火船的甘寧,更是今日一役的首功之將,顏良便親自設下酒宴,好生的為甘寧慶了一場功勞。

顏良這邊意氣風發,情緒高漲的慶祝之時,孫權卻只能舔食首戰失利的苦果。

退兵二十里的孫權,在南岸擇了一處開闊灘頭,設下了水陸大營,與上游二十里處,位於北岸的顏軍,形成了斜向的南北對峙之勢。

儘管一場失利,讓孫權頗為不爽,但他的自信心並未因此受到太大的打擊。

安營已畢的孫權,一面從下游調運糧草,一面抓緊時間恢復士氣,緊鑼密鼓的準備再次發動大舉進攻。

當孫權蓄養著士氣,打算再度發起進攻時,卻不知陸口小道上,一支七千人的步騎,正匆匆疾行著。

夏末初秋的天氣,依然炎熱,七千大汗淋漓的戰士,依舊在不算平坦的河谷地帶疾行。

日當正午時分,七千步騎來到了一個“路口”。

陸水河在此繼續向東南方向延伸而去,直到延伸消失在群山萬壑中,而東北方向,那一條山谷,則直通往幕阜山北面的羊頭山,穿越那座山,便是通往柴桑南面腹地。

魏延手下的這些士卒,有不少人都曾參加了兩度偷襲柴桑的戰役,他們對此間的地形並不熟悉。

在這些老兵們看來,他們這回只不過是換了一個主將而已,目標,卻依然是去奔襲柴桑,踢吳人的屁股。

他們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離開陸水河谷,折往北去。

魏延並沒有急於趕路,而是下令全軍在河邊就地休整。

七千將士終於得以喘口氣,有的撲到河邊去飲水,有的則躲在岸邊的樹蔭下乘涼。

魏延將一名長沙籍的老兵叫了過來,指著北面問道:“那條路通往哪裡?”

那老兵抹著汗,笑道:“回將軍,那條道通往柴桑南面。”

魏延目光卻又指向東面,“翻過那道山樑,是通往哪裡的?”

老兵愣了一下,答道:“翻過那道山樑就是吳人豫章郡地界了,下山不幾里就是修水,順著修水向東走,就是豫郡最西面的艾縣。”

“艾縣,嗯,果然和主公說得一樣……”

魏延微微點頭,目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