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發如亂草,身著藏袍的老人。

這老人一頭暗褐色的亂髮,肩上斜揹著一個大紅色的葫蘆,身著白色束腰藏袍,足踏一雙芒鞋,身材瘦高,背部略略拱起,那樣子像是自外沽酒方歸。

這個怪狀的老人,正在細細注視著那塊石碑,臉上微微帶著一層冷笑。

譚嘯心中一動,因見這老人形象,正與袁菊辰關照的相仿,當時不敢怠慢,急行數步,拱身行禮道:“來者可是雪老麼?在下譚嘯有禮了!”

這老人慢慢回過身來,譚嘯立刻為他那種怪異的面相驚得怔住了!

老者堪稱得上貨真價實的“面如重棗”,一層層的皺紋相疊著,遠看過去,幾乎分辨不出眉眼口鼻,再襯上他那一頭亂髮,真如同是一個山精海怪。

譚嘯微微驚怔了一下,卻並沒有顯在臉上。這老人聳了一下鼻子,開口道:“你是來買藝的?”

譚嘯點頭道:“是!”

老人卸下了肩上的大紅酒葫蘆,開啟葫蘆蓋子,仰天喝了幾口,放下葫蘆,沙啞地笑了兩聲:

“少年!你出得起錢麼?你知道價錢麼?”

譚嘯從容笑道:“文章詩詞本無價,只為送贈會心人!”

老人不由猛地一驚,後退了一步:

“你是……”

老人鎮定了一下,又道:“你是誰介紹來的?”

譚嘯哈哈一笑,故示狂態道:“老先生曾誇口以詩詞會天下英雄豪傑,小可不才,不遠千里而來,願一展抱負。老先生何故如此刁難,豈不貽笑大方?”

言罷,負手冷冷一笑,大有不屑之意!

雪山老人舒了一下層巒般的滿臉皺紋,冷冷哼了一聲,眯著小眼,打量著譚嘯道:

“足下年歲不大,火氣倒是不小,你既如此說,可知我這‘五字碑石今’下的規矩麼?”

譚嘯挺身道:“豈能有不知之理?”

老人嗤的一聲:

“你且說來!”

譚嘯放聲道:“石前買技,不賒不欠,有買必賣,心甘情願!”

雪山老人微微一笑,點頭道:“很好!你既知情,可知買技不成又當如何?”

譚嘯彎腰道:“碰碑而亡!”

老人哼了一聲:

“好!咱們擊掌為誓!”

他說著,緩緩舉起一隻手來。譚嘯上前,在他掌心上,一連擊了三掌,發出:“啪啪啪”三聲脆響,三掌既畢,譚嘯後退了兩步。

這位天山醉老目光又轉向了石碑之上,眉梢擰著,徐徐冷笑道:“少年人,你未免自負過甚了些吧!這多年以來,買技者固不乏人,卻從未有一人敢圈超優二字,你有此自信麼?”

譚嘯微微一笑道:“小子幼讀詩書,經史子集自信過目不忘。老先生請命題一試吧!”

雪山老人咧口一笑道:“好!好!你要買什麼功夫呢?”

譚嘯心中一動,徐徐踱了兩步,舒眉道:“小可僅僅只求兩套功夫,不知老先生可肯出售?”

雪山老人淡然一笑道:“我是有買必賣的,不要說是兩套功夫,就是二十套,只要你敢買,我就敢賣!”

他頓了頓,問:

“少年,你要買兩套什麼樣功夫?”

譚嘯低頭想了想,慢慢抬起頭來道:“一套是‘大三元吐納真功’,一套是‘黑鷹散手’。”

雪山老人呆了一呆,冷冷一笑道:“這是誰告訴你的?秦鬍子?還是小袁?西風?”

譚嘯心中暗暗吃驚,原來這些人都來此向他請教過功夫,由此可知此老功力之驚人了!”

當時怔了一怔,心知他口中所謂的小袁,指的是狼麵人袁菊辰,自己因受他關照,千萬不可吐露,所以忙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