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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車在車流中穿來穿去,猛地前面橫插出一輛汽車,把謝小姐坐的人力車連人帶車撞翻在地,謝小姐從車座中被硬生生地被撞飛出去,摔在馬路中央,這時老劉拉著的車也到了,堪堪停在她身前。
周圍是被嚇得尖叫的路人,人力車伕像是沒摔壞,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嘴裡罵個不停,指著汽車嚷著要陪。路人一半倒去看他和汽車司機吵架去了。
白荷衣搶著跳下車,先從地上拾起卷軸,再蹲下身去看謝小姐,那謝小姐腦後流著血,面色煞白,睜開眼睛,一眼看見白荷衣,張口叫了一聲:“白老闆……”白荷衣一把抱起她,放在老劉的車上,說:“快,廣慈醫院。”自己陪在車邊,跑著跟上,把那個人力車伕忘得一乾二淨。
謝春紅在車裡蜷著,忍著疼,望著白荷衣,掙扎著開口道:“打電話,七三二九。”
白荷衣點頭應道:“我記住了,七三二九,等到了醫院就打。”
謝春紅停了一停,喘了兩口氣,忽然又問:“那裡頭,是繡的畫嗎?”
白荷衣一驚,仍然答道:“是。”
謝春紅勉強一笑,道:“告訴他,我辦到了。”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白荷衣心知有異,更是不敢稍有疏忽,在車杆上搭上一把力,兩人拉了車趕到了天主教會辦的廣慈醫院,馬上有嬤嬤接過,先問了白荷衣傷者的姓名年齡,登記好了,送進了急救室。白荷衣歇口氣,在醫院裡找到一門電話,拔通了七三二九,那頭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喂了一聲。
白荷衣覺得這個聲音好熟,一時想不起來,小心問道:“是哪一位?”
那頭的男人不耐煩回道:“你打的電話,卻問我是哪一位,真可笑。”
白荷衣拼命在腦中想這個誰,嘴裡還要應付,說:“是謝小姐讓我打這個電話,她受傷了,現在廣慈醫院急救。”
那個男人忙問:“傷得怎樣?是怎麼傷的?”
白荷衣留了個心眼,道:“ 不知道,我是醫院裡的雜役,只是幫謝小姐打個電話。”
那男人簡單應道:“知道了。”擱下了電話,聲音裡倒似有一絲不安的樣子。
白荷衣這才稍微定心,一低頭,看見衣襟上沾了血漬泥土,脫了下來,到盥洗室去洗了洗手和臉,把衣服卷在卷軸外面,等在醫院大門口,兩眼注視著來往的人,看誰像是電話裡的男人。
過了大約半個鐘頭,一箇中年男人匆匆走進來,白荷衣一看,吃驚不小,又生怕是自己領會錯了,也許他只是湊巧也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家醫院,便閃身躲在人後,悄悄走過去,正好聽到他在問一個嬤嬤說:“有個女病人被送來急救,情況怎樣了?”
那嬤嬤問傷者叫什麼,男人道:“姓謝,是個年輕小姐。”嬤嬤點頭道剛才是有位年輕的謝小姐被人送來,帶了他往急救室那邊去。白荷衣確信自己聽得清清楚楚,這男人確實是和謝小姐有關。心底一片驚慌:梅文徽為了得到師妹的繡畫,竟然使出了這樣下作的手段。
這個中年男人,正是梅文徽。
第二十二章 受困
第二十二章 受困
白荷衣離了醫院,老劉迎上來,讓他在車上坐好了,拉了回家。一路上心裡忐忑不安,知道將有大事發生,卻不知如何避開。他這時不過二十餘歲,從小就跟著琴湘田學戲唱戲,和外界少有交集。更兼天性單純,為人良善,行事越發的謹慎。又在梨園,學的旦角,更是怕人說三道四,損及名聲。外頭有人請酒吃飯、唱堂會、拜頭子一概謝絕,人脈可說極淺。這時明知是大難臨頭,卻不知誰可以救得了自己和師妹。
師妹被梅文徽盯上,三年都不曾放棄,可知積怨已深;派來竊畫的謝小姐又因自己被撞得生命垂危,他更是不會善罷干休,如此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