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掂量一下袋子裡的銀子,不對。

小言打獵賣的錢不可能有這麼多,就是把這些日子以來獵到的全部獸類賣掉也不會頂的上這袋子裡的一半。

他究竟是怎麼拿到這麼多錢的?威脅那些山匪?

不管怎樣,只有等他醒來才能知道真相了。蜉蝣握著錢袋,看著他在醫士的銀針下一點點睡去。

包好傷口買了藥,蜉蝣還買了輛馬車拖著她還有唐言兩個回家。

方才的一番打鬥她只顧著以速度致勝,用力過猛後又背著唐言走了一段路,早就累得精疲力竭。

殺不了那些山匪,根源在此。

她得好好休息,讓自己恢復以後再去。不在一天之內殺完,她擔心他們會請來術士對付她,到時候就更難辦了。

回到棚子裡已經是後半夜,安置好唐言,她又收了衣裳,這才準備歇下。

可是,睡不著。不管是怎麼閉眼睛都是枉然,蜉蝣乾脆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掀開簾子,望著一簾之隔的唐言。

沒想到的是,他也醒了。

看樣子精神頭還不錯,就是臉上的表情像是受了什麼重大打擊,沮喪得很。蜉蝣趕緊把眼睛變成唐鏡原來的樣子,側著臉問:&ldo;小言,你醒了嗎?&rdo;

&ldo;啊?哦,姐,你怎麼起來了?&rdo;唐言從神魂落魄中回神,目光搖擺不定。

蜉蝣裝作沒看到他的表情,摸索著走過去,坐在他床邊的凳子上:&ldo;小言,發生什麼事了?&rdo;

&ldo;我‐‐&rdo;唐言張了張嘴,面色艱難不知從何說起。

但他還是努力壓制著心裡顫意,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是太過不正常。只是麻沸湯的藥力還沒褪盡,如何掩蓋也掩蓋不了。

&ldo;你為何會被那些匪徒盯上?你去找他們報仇了?&rdo;蜉蝣卻不打算鬆口。

唐言苦笑,搖了搖頭:&ldo;不是。我只是‐‐&rdo;他頓住,驟然抬頭看蜉蝣,&ldo;姐,你為何會在那裡?&rdo;

&ldo;我?&rdo;蜉蝣睜大眼睛,連連搖手,&ldo;那個不是我,不過聽說你被人灌了麻沸湯。大概是不太清醒的時候認錯人了吧。&rdo;

&ldo;可不是你,又會是誰將我送回來的呢?&rdo;反正不可能是那個人,唐言皺眉。

蜉蝣摸到他的臉,捏了捏:&ldo;是一個妖怪。&rdo;她很清楚自己這麼說的後果是什麼,但她就是這麼說了。

果然,下一瞬唐言就傻了。

&ldo;妖?!&rdo;他反手扣住姐姐的手,一臉緊張,&ldo;姐姐,你別嚇我。&rdo;

蜉蝣笑,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隨意指著牆角:&ldo;我沒有嚇你,我的眼睛其實看不見、也看得見。&rdo;

唐言呆愣著,一頭霧水。

&ldo;我看不見你看見的,但能看見你看不見的。明白了嗎?小言。&rdo;她將臉轉向牆角,&ldo;那個救了你的妖就在那裡。&rdo;

慌亂像荒草,瘋狂長滿了唐言的臉,他重新抓起她的手,著急道:&ldo;姐,你胡說什麼?!&rdo;

&ldo;小言!&rdo;蜉蝣決心繼續,她轉過臉,嚴肅的看著唐言,&ldo;你難道對我們為什麼能在山洞裡活下來就沒有半點疑惑?那些比我們堅強的小動物都死了啊!&rdo;

唐言愣住。

&ldo;小言,你聽著。有時候人比妖物可怕多了!救了你的正是我看不見的那一年認識的一個妖怪,我們成了好友,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