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那個尖尖的紅辣椒了,我現在是那種辣中帶甜的菜椒了。所謂入鄉隨俗,到了江南,我的性格也改變了許多。我出來已經三年了,三年來走過的路,經歷過的事,時常如電影一樣,閃現在我的腦海。我的身體和靈魂,已經有點麻木了,我想回到過去的純潔,但過去的日子,已經像撕下的日曆一樣,隨風飄走了。我只能朝前走,過一天是一天,在別人鄙夷的目光中,快樂地生活。

我原來到的是浙江南潯,我的老鄉吳玉梅早幾年就來了,聽說賺了很多的錢,每年往家裡寄的錢都是好幾萬,把我們那些一年掙不了幾個錢的鄉親羨慕得不得了。我的父母就慫恿我來找她,叫她帶我一起發財。我那時只有19歲,剛從學校出來,根本不瞭解外面的花花世界。美麗的南潯小鎮,我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就發生在這裡,這裡改變了我的命運。我來這裡不久,就丟掉了少女最寶貴的東西。也是在這裡,我有生以來的第一場戀愛,無聲無息地夭折了。我的眼淚,曾經打溼過這裡的石橋;我的身影,也曾追尋在悠長的老街;我的按摩生涯,就是從這裡起步的。少女時代那純真的夢想,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後來,我離開了南潯,來到了百里之外的蘇州,在城北的一家店裡上班。這家店的名字叫“海棠春足浴房”,老闆是個本地人,很有背景的那種。店裡的姐妹都怕他,可是我不怕,“此處不留妹,自有留妹處”,大不了換個地兒繼續我的生活。我的哥哥叫來小龍,在廣東的一家電子廠打工,工作很辛苦,每天都要加班。老闆是個臺灣人,很小氣,工人累死累活的,工資卻很少。我哥是初中畢業,工作難找,他怕離開這家工廠會面臨失業,就忍氣吞聲地留下了,一干就是五年。五年來,哥只回過兩次家。父母一年年地變老,我們已經長大成人,往後要靠自己努力了。爸爸說:“孩子就像小鳥,翅膀硬了,就自己飛吧!”

誰都知道,現實有點“笑貧不笑娼”。有什麼不能有病,沒什麼不能沒錢,這是年輕人的至理名言!我說的這個病,不是傷風感冒之類的小病,對於我們這些女孩來說,最怕得那種髒病。要是不小心中了標,那就慘了,老闆知道後馬上會把我們開除,我們將失去這份不算輕鬆、不過來錢很快的職業。我自己也有句名言:“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按摩女難上加難!”別笑我,我說的是實情,我們就是再年輕貌美,但乾的畢竟是服侍人的工作。在我們身上,同樣壓著“三座大山”:上有老闆剝削,中有領班提成,下有顧客刁難!我們掙點錢,容易嗎?況且,我們按摩女在人們的眼裡,是不乾不淨的,是和那種*小姐差不多的貨色!其實,好人壞人不是絕對的,哪怕是一潭爛泥,也能長出幾株蓮花來呢!

當一個出色的按摩女郎,既要靠臉蛋,也要靠手藝,還要靠花功。臉蛋是天生的資源,我們合理利用就行了;手藝嘛,既是跟師傅和同伴學的,也要靠自己細心揣摩和積累經驗;花功嘛,當然是對顧客察言觀色,耍些手段了。原則上,我們是賣藝不賣身,但規章制度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活裡活絡了。如果客戶來頭很大,老闆擋不開,會叫按摩小姐出面應酬;如果遇到讓自己動心的男人,我們也願意無私奉獻的。但好男人比較罕見,因為來按摩的,大多是居心不良來尋刺激的,哪會有什麼滄海遺珠?好男人也不會上這兒來呀!還有就是碰到那種一擲千金的大老闆,有的姐妹貪圖錢財,或手頭有點緊,就會考慮慷慨獻身,趁機撈上一筆。

按摩行業是個魚目混珠的地方,規規矩矩做按摩的絕對是少數,大多數是打*服務的擦邊球,有的乾脆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堂而皇之地做那財色交易。按摩女靠自己努力打拼,在某個範圍內,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生意就會越來越好。男人光顧桑拿城,為按摩而來的較少,大多是不懷好意的。每當看到客戶上門,心底裡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