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不忍女兒捱餓,親自端了晚飯,給蕭雙雙送去,蕭雙雙掩飾住眼中的歡喜,假裝冷冷謝過母親。

蕭夫人很是失望地離去,而蕭雙雙則歡喜地享用了晚飯。接連數日,都是如此,蕭夫人直以為蕭雙雙傷了心。

蕭綽每每走到蕭雙雙門前,都鼓不起勇氣去敲開門,站了片刻,又離去。

在庭院中姐妹倆相見,蕭雙雙當蕭綽不存在似的,不言不語,不冷不淡,蕭綽回回都是懦懦的喊了聲“二姐姐”便沒了聲。

蕭雙雙見妹妹如此就有些心軟,但一想眾人對她的偏愛,便狠下心來離去。

耶律斜軫才不忍心看見義妹蕭綽傷神,便時常拽著她去後山的草原賽馬,蕭綽鬱郁的愁緒總算是好些。

本就不願拘束在蕭府的蕭雙雙,因著近些日子蕭氏夫婦對她的歉疚而生的縱慣,愈發大搖大擺出門去。

是日,蕭雙雙剛踏出府門,便有一小廝打扮的遞來了一封信,只送信而不言其他,一溜煙地又跑了。

蕭雙雙拿著信,略抖了抖,似是能抖落些浮塵似的。

而後她拆開來看,蒼勁有力的契丹小字一躍入眼,“雙雙,自初見,吾思卿念卿,惟望復相見,一了相思意。福緣樓靜候卿至。”

寥寥幾字,沒有落款,不提本尊姓甚名誰,但只瞧著這宮廷貴族獨有的契丹小字與福緣二字,蕭雙雙便知是趙王喜隱。

這樣的契丹小字,蕭雙雙只能勉強看得懂,幼時蕭思溫也曾教習過她與蕭綽,只是她躲懶不學,只會寫尋常的契丹大字,而蕭綽聰慧,竟學會了契丹小字和簡略的漢字。

思卿念卿,果真如此?蕭雙雙在原地踱著步子,一味地看著手中的信,彷彿想要從字裡行間辨別出喜隱心意真假。

思緒飄著飄著,她的腦海中便出現了喜隱對自己萬分寵溺的神情,鬼使神差般的竟已經走到了福緣酒樓。

陽光甚好,萬里無雲。

蕭雙雙深深呼吸了一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鬢髮,才進了酒樓。

眼尖的店小二見蕭雙雙進來,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揚了聲音,“蕭小姐,趙王爺在樓上雅間等著您呢,他說今日的二樓為蕭小姐一人所用,您隨小的來吧!”

大堂裡坐著的食客紛紛看向蕭雙雙,有嗤笑嘲弄的目光,有女子豔羨的驚歎。

店小二說罷就引著蕭雙雙向樓上走去。蕭雙雙得意的瞥了大堂上的人一眼,甚是不屑,高昂著頭,向樓上走去。

眾人唏噓不已,便不再看故作姿態的蕭雙雙。

小二將蕭雙雙引至房間門口,便退去了。蕭雙雙垂首輕敲房門。

門隨即被開啟,蕭雙雙抬頭,映入她眼簾的是喜隱燦若星辰的雙眸。

二人相視片刻,喜隱嘴角噙起一抹笑容,單手摟住她的肩膀,毫無生分之意,“料定你會來,你可知為何?”

喜隱將蕭雙雙引至豐盛的酒席旁邊,讓她坐下,自己坐在她身側斟酒。

蕭雙雙晃了神,站起身來,行了大禮,從未有過的恭謹,“趙王爺,臣女向王爺問安,雙雙不敢妄自揣測王爺的心思。”

喜隱和顏悅色,將蕭雙雙扶起,讓她坐回原處,並輕握起她的雙手,目光柔如水直傾瀉入她的眼中,“料定你會來,因為我知曉,你心如我心。”

見蕭雙雙飛霞撲面,垂首喏喏不語,喜隱放開了她的手,拿起了斟滿的酒,濃眉輕挑,“聽聞蕭家二小姐慣是驕傲,眼中容不得凡物,如今一見,雙雙羞澀如含苞,看來那些都只是不可輕信的流言了!”

蕭雙雙臉色越發紅暈,卻是有些微微怒氣,她抬眸,眉頭輕蹙,“王爺認為如此好玩嗎?蕭雙雙當日冒犯,今日向王爺賠罪,自罰三杯,求王爺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