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讀顏氏《漢書》,十歲撰《指瑕》十卷,熟讀六經才華橫溢的童子。莫非就是子安你?我還記得那自薦書裡有一句話,‘所以慷慨於君侯者。有氣存乎心耳’!”

今日這一席,居然坐著兩個神童!李賢心中暗自咂舌,立刻笑道:“子安十歲一鳴驚人。駱兄昔日年少時也是名聞鄉里地神童,看來今天大家還真是有緣。不知道駱兄和子安在長安可有居處?”

駱賓王猶豫片刻,便說自個是住在一個親戚家,而王勃則大搖其頭,說是一來長安便道興道坊來看熱鬧,未曾尋得下處。如此一來,李賢心中瞭然,當即盛情相邀道:“我家在興道坊正好有一間空屋,如果駱兄和子安不嫌棄,不妨來住兩天如何?”

王勃小孩心性,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而他一答應,駱賓王便覺得再要推辭就實在顯得做作,索性也爽快地答應了。見此情景,陸為和杜元中兩人乾脆也提出這兩天不回家了,非得擠在那裡一起住。

面對兩人這種湊熱鬧的行為,李賢也樂見其成,他晚上是必得回宮的,有人幫忙陪陪客人,他何樂而不為?若不是賀蘭煙出家前提到這麼一件事,他哪裡知道外婆一下子大手筆買下了興道坊至德觀周邊地大片房屋土地,又置辦了眾多奴僕,分明是給他營造了幽會的場所。

高朋滿座的這一夜,李賢充分顯示出了人人稱道地豪氣。他先是命人從西市最富盛名的酒肆買來了好酒,從賢德居找來了最好的廚師,外加從望雲樓拉來了一批西域舞姬。別府中的僕役被他指使得團團轉,但看在那大筆賞錢和李賢的身份面子上,個個都是賣力服侍,恨不得這些人天天在這裡才好。

駱賓王父母雙亡後家境中落,雖然多有朋友相助,卻是少見這等情景;王勃則是年少雛兒,更不曾有過這樣的奢靡經歷;再加上陸為和杜元中執壺殷勤相勸,駱賓王固然是酪酊大醉,王

得也喝了兩杯,席間躺倒一片。

李賢從小就是喝出來的海量,今晚那區區幾杯對他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因此臨到最後猶自清醒著。命僕役將眾人一一送回房,他便召來了此地總管,嚴命不得洩露自己身份,這才滿意地出了大門。

一連三天,他陪著駱賓王和王勃遍覽長安名勝,充分盡到了地主之誼,等到詩會開張的那一天,眾人之間已是熟不拘禮,駱賓王直呼李賢表字明允,年紀最小地王勃則是一口一個大哥,就連陸為杜元中也是忘了上下尊卑,儼然至交好友的模樣。

五人同到了至德觀,便只見整條巷子人頭攢動,但能夠從那扇大門進去的卻是寥寥無幾,多半是三五成群在那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及至他們這群人一現身,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五人當中,陸為和杜元中原本就是弘文館學生,京城士子當中地名人,而王勃的年紀又實在太小,李賢地年紀也不大,加上一個年過三十的駱賓王,實在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眼見王勃神氣活現地準備去對對子,李賢卻變戲法似的拿出五張請柬往門外地侍者手裡一塞,旋即一手一個把王勃和駱賓王拉了進去。陸為杜元中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慌忙跟了上去。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了外頭一陣責難,那吵鬧的聲音響徹雲天。

王勃年少氣盛,一進去便忍不住埋怨道:“李大哥,那些對子我都能對出來,你為何要用那請柬,讓他們心服口服不好麼?”

既然彼此熟了,李賢便漸漸故態復萌,露出了往日形狀。他伸手在王勃腦袋上輕輕一拍,這才沒好氣地道:“要出風頭也不是趁現在,到時讓那些人嚇一跳不好麼?人人都以為我們靠著請柬才能混進來,必然不會重視我們。臨到要緊關頭再露才,這便叫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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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賢廝混了幾天,駱賓王的性子也稍稍有些變化,聞言不禁莞爾。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