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大儀殿出來之後,他心中吊著地那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半。既然是捕風捉影的事,也就沒必要鬧到武后跟前,到頭來演繹成一場解決不了地大風暴。原本他只准備藉著韓王李元嘉當作由頭,如今對方竟然主動幫他做出了這麼一場大好戲。那自然是更好不過了。

悠悠然路過乾元殿。也就是如今在建的明堂時,李賢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觀望著那熱火朝天的工地。由於地基原本就在,材料也有不少現成的,因此這建築地進度相當快,已經能看到一大截高高矗立起地牆了。

他才站了一小會,就有眼尖的官員上前來,不等他開口就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了這明堂如今的建造情況。從工匠總數若干到運用材料若干,再到材料來自何處,預計竣工時間,連帶著實際遇到的困難等等無數。李賢最初還聽得興致盎然,到最後發現此工部官員有剎不住車的架勢,他不得不趕緊落荒而逃。

想不到大唐會嘮叨的人,絕不僅僅是一個老上官!

有道是怕什麼來什麼,躲過一劫的他剛剛回到東宮,就被人堵住了。退休之後努力發揮餘熱的上官儀和郝處俊不但早就坐在明德殿裡頭等他,而且還準備好了一堆問題。尤其是對於他的秉性異常瞭解地上官儀,一上來就是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

“殿下可是準備對藩王開

老上官如此直截了當,郝處俊自然也不客氣,咳嗽了一聲便鄭重其事地說:“皇族宗室是大唐立國根本,雖也有不法之人,但若是大動干戈,只怕會引人議論無數。不管殿下本心是為了什麼,此事仍當謹慎。”

這兩個已經夠得上老狐狸的級別,這要是平常李賢一定會分外重視他們的意見,但現如今他心有定計,卻不會那麼輕易受到影響。畢竟,老一輩的死地死病地病,不得人心的不得人心,基本上已經沒剩幾個了。再加上明年正好是老爹五十華誕和明堂落成,這藉口可謂是穩穩當當。

再說,那些親王不是有不少都在哭著嚷著抱怨朝廷不讓他們回來,抱怨封地辛苦地麼?既然如此,那麼很簡單,各位就全都回來吧!早在當初越王李貞謀反失敗的那一次,他就很想這麼幹了,這回可是終於找到機會了!

“兩位老相公放心,你們什麼時候看過我打沒有準備的仗?”一句話把上官儀和郝處俊噎得作聲不得,他這才笑道,“宗室們也好久沒有聲音了,這麼鬧一鬧不過是顯示他們的存在感,朝廷若是根據這個治罪,或是派人詳查,豈不是笑話?放心,我李六郎一向重孝悌,本身就是愛好和平的人,怎麼會對他們下殺手?”

這句不下殺手的話上官儀和郝處俊聽懂了,但是對於愛好和平這一句,兩人都是嗤之以鼻。這個狡猾的傢伙平日看上去猶如閒王,真正下狠手的時候誰能忽視?要真的認為李賢真是什麼恬淡的閒王,那個倒黴的傢伙就可以去見鬼了!

當然,相信歸相信,兩人接下來不免又勸告了一會,老上官甚至以自己深厚的知識作為基礎,擺事實講道理拿出了從古到今所有朝廷對藩王的處置方式作為示例,大大豐富了李賢原本的計劃…………當然,純從歷史來說,他的例子比上官儀更多。

好歹大唐之後還有宋元明清,這宗室皇族哪一朝哪一代不是大麻煩?話說回來,大唐後期藩鎮割據的時候,似乎也沒聽說過宗室王有叛亂,大概是李隆基那小子矯枉過正了。

聽完了兩個老頭的嘮叨親自把人送走,李賢坐下來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迎來了薛仁貴。由於先前的安西大都護任命已經透過,薛仁貴理論上已經可以去上任了,只不過,老薛準備在臨走之前把功課坐足,順帶看一看此次募集的兵員,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由於先前的舉猛士詔證明,唐人對於參軍的熱情還是比較高的,因此此次募集兵員的過程也相當順利,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