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集,病死在湘江的一條破船上。

他的最後一首詩,是在船上伏枕寫成的,這首長達36韻的《風疾舟中伏枕書懷奉呈湖南親友》,回顧了早年在朝作左拾遺時因救房琯而觸怒肅宗這一生活史上的大事,以此為起點,追述了獲罪貶官以及長期漂泊的苦難歷程。詩人於生命垂危之際,仍然沒有忘懷國家的災難和民生的悽慘,詩末言道:“公孫仍恃險,侯景未生擒。書信中原闊,干戈北斗深。”最後一句,詩人痛苦地長嘆:“戰血流依舊,軍聲動至今。”

不久,即懷著對國家的深重憂慮和未能見到太平景象的遺恨,長辭人世。

杜甫這幾句詩是寫給李白的,但我覺得更像是他自己的寫照,一語成讖:

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出門搔白首,若負平生志。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孰雲網恢恢,將老身反累。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

蘇軾

(1037—1101)鴻飛那復計東西

東坡其人,令人想見。

他曾對其弟蘇轍說過:“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

他妹妹曾笑他臉長:“去年一滴相思淚,至今流不到腮邊。”

林語堂這麼評價他:“蘇東坡是個秉性難改的樂天派,是悲天憫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畫家,是偉大的書法家,是工程師,是假道學的反對派,是瑜伽術的修煉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書,是飲酒成癖者,是心腸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堅持己見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詩人,是生性詼諧愛開玩笑的人。”

我最心儀的是他晚年寫的這首詩: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爾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人之將死,感慨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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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淵

(1139—1193)我心即宇宙

他是心學創始人,與明代王守仁並稱為“陸王學派”。他繼承和發展了陸顥的“天即理即心”的觀點,提出“心即理也”的命題,說:“我心即宇宙,宇宙即我心。”

1176年與朱熹在信州(今江西上饒)鵝湖寺進行了一場關於“心”和“理”的大辯論,進一步闡發了他“尊德性”和“發明本心”的“心即理”的先驗論。他的學說,經明代王守仁繼承,發揚成為宋明理學的一個重要派別,影響極大。

陸夫子的學說,可以用“為學”、“明道”、“察理”、“立心”、“做人”十個字來概括,落腳點是做人,做大人。在宋儒中,他以“一意實學,不事空言”獨樹一幟,其“學問無他,只是一實。”

其終生所願,保持“至大、至剛、至直、至平、至公”的本心,做一個正大純粹的人。晚年,有人問陸九淵,百年之後,“或問先生:何不著書?”對曰:“六經注我!我注六經!”

參考:《象山先生全集》

王守仁

(1472—1528)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明朝理學家,因曾在陽明洞講學,世稱陽明先生。

他反對程、朱學派心外之理的學說,繼承和發展了陸九淵的“心即理”的“心學”。他斷言:“心是天地萬物之主”,“心即理,心外無理,心外無物。”提出“致良知”學說。

1528年10月,王守仁因肺癆日益加劇,上疏告歸,心想將苟延殘喘之軀送還餘姚“壽終正寢”,終因病情惡化而卒于歸途南安。臨死前,門人周積(時為南安推官)入見,王守仁開目視曰:“吾去矣!”周積淚如雨下,忙問:“何遺言·”王守仁微微一笑,說道:“此心光明,亦復何言?”過了片刻工夫,他便瞑目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