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外面傳來了炮彈的爆炸聲,震落了頭頂上的塵土,掉在桌子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倉促挖出來的地下掩體內,葉赫郝連藉著昏暗的馬燈照射出來的光亮,用一雙陰鷙的眼睛盯著他身邊的那些軍官還有侍從。自從他逃離了奉天這個城市之後,身邊的熟人就越來越少,而他要面對的戰局卻越來越惡劣。

“轟!”又一聲炮彈爆炸的巨響,彷彿敲打在所有人的胸口上,讓人趕到越發的沉悶。這種爆炸的聲響,在新賓這個小縣城的附近是越發的頻繁了,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了明軍的包圍圈正在逐漸縮小,明軍跟上來參戰的炮火也正在逐漸增多。

無論是哪一樣,顯然都對包圍圈內的金**隊不利,能夠動用的反擊兵力越來越少,突圍也變得越來越渺茫。幾次突圍的失敗讓指揮部內的氣氛更加沉重起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末日快要來臨了。

實際上突圍早在幾天前,就已經被證實了不可能行得通。葉赫郝連還有託德爾泰都清楚,在吉林長春方向,葉赫郝哲已經反叛,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援軍,也不會有接應的部隊。即便是他們突圍出去,也只能苟且偷生一樣在山坳坳裡當真正的土匪,根本就沒有了真正翻盤的可能了。

可是作為這支部隊的實際指揮官,託德爾泰必須給自己的部隊一個希望,儘管這個希望是假的,可也必須要給出這麼一個希望來!因為一旦讓基層計程車兵陷入絕望,那麼整支部隊都會頃刻間陷入到崩潰的境地。

誰敢將真實的情況告訴給這些已經瀕臨崩潰計程車兵?告訴他們家鄉已經被反叛的敵人佔領,告訴他們日本已經與大明帝國達成了和平協議?告訴他們包圍圈已經形成,告訴他們彈藥儲備已經告罄?

“朕輸了……這場戰爭發動的太晚了……如果我們能夠在兩年前準備妥當,趁著明朝新軍還沒有投入戰場,也許還有勝算。”葉赫郝連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看著因為突圍失敗,跪在地上請罪的託德爾泰:“你沒有什麼錯,起來說話吧。無論如何你也陪著朕一直走到了最後,你是忠臣,朕有愧於你。”

“臣不敢!”託德爾泰把頭低的更深了,金國的一個不成文的慣例,那就是皇帝說自己錯了,其實是在謙虛,所以做臣下的千萬不要當真,要更加自責更加謙卑才行:“臣有負重託,沒能突破敵人的包圍,臣有罪!”

託德爾泰一邊低著頭,腦海裡一邊回味著葉赫郝連的話,他不知道如果早兩年發動戰爭,金國會不會取得戰爭的勝利,可是他心中非常清楚的一件事情是,即便盤錦錦州都在金國的佔領之下,明軍只要投入坦克發起反擊,金國也同樣會丟掉這些地區。

有些事情的結果,是已經被客觀事實殘酷的註定下來的必然答案,根本不會因為某一些改動發生什麼本質性的變化。託德爾泰雖然無法準確的形容這種感覺,但是他以一名成熟將領的直覺,否定了葉赫郝連的話。

他知道,在雙方的國力影響下,只要大明帝國結束內耗開始振作並且將戰爭建立在大致相等的國力消耗戰基礎上,金國就不可能贏得戰爭。

“你真的沒有罪!是朕錯了。朕應該隱忍著,不聽日本人和錫蘭人的慫恿,發動這場不合時宜的戰爭。”葉赫郝連說這一句的時候,爆炸聲差一點掩蓋了他的聲音。不遠處一枚炮彈落下,掀起的氣浪一部分湧進了這個地下掩體,帶起了一片煙塵來。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咳嗽著,試圖將吸入肺部的渾濁氣體咳出來。好一陣混亂之後,這裡才勉強又安靜了下來,只不過所有人臉上都掛滿了灰塵,彷彿是泥土裡挖出來的兵馬俑一樣,看上去很有落魄到極致的喜感。

託德爾泰看著狼狽的葉赫郝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