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嗎?不是問她為何連著兩天夜裡都偷偷的親吻她嗎?蘇挽凝推開沈絕心,拿過床頭疊好的外衫慢悠悠的往身上穿,邊穿邊道:“就算我曾趁夜輕薄於你,也被你方才的舉動一併還了。既然你說約法三章,我倒是記得其中一條大概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此,我也就不跟你在這兒瞎耗。說起來,今日遇見的那位公子當真是位面如冠玉的翩翩君子,我記得那扇面上曾提有他的名字,若是稍作打聽,該能知曉他所居何處吧!”

“喂!”聞言,沈絕心當即從床上爬了起來,緊張又不滿的扯住了她的外衫:“你當真看上那個浪蕩公子不成?瞧他那小白臉兒模樣,能擔得起照顧你的責任嗎?再說,他昨個兒那番言行,分明就是個情場老手,你可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小白臉兒如何,浪蕩公子又如何?但不知礙著沈公子何事?”蘇挽凝不知從哪兒取來白天沈絕心買給她的玉簪,隨意往她身邊兒一擱,道:“這麼普通的一根玉簪,哪裡比及那位公子的精誠心意?不早了,沈公子還是好生歇息吧,約法三章在先,咱們各不打擾才好!”

“你!你不是,不是喜歡溫雅的才華書生嗎?他,他哪裡是了!”沈絕心不甘心,拽著她的衣衫怎麼都不肯放開。她是緊張的,明知道蘇挽凝對她的情意,她仍是因著那番不冷不熱的言辭慌了神。不行,她才不會讓蘇小姐有機會靠近那個浪蕩的小白臉兒呢!瞧他那臉白的,怎麼看怎麼一副瘦猴的奸邪模樣,可憎的很!

“溫雅且才華?”蘇挽凝冷哼一聲,當初她確實欣賞那些憑自身學識得取秀才功名的書生,可現在的她早不是當年的閨中女子,那些無關緊要的虛浮不過是生活的增滑劑,而她真正想要的,是能夠讓她心有所動的平淡。用力和沈絕心拉扯著手中的衣衫,蘇挽凝對她的話實在氣急,顧不得衣裳是否快被拽出缺口,心一橫,當真要離開客棧出外走走。

好好的衣衫被兩個人狠心的扯斷,蘇挽凝見狀,立刻狠瞪沈絕心一眼,起身便要去包袱裡再找件衣裳。驀地,身體被人從身後緊緊的抱住,沈絕心光著腳站在冰冷的地上,雙手扣著蘇挽凝的腰肢,絲毫不敢放鬆:“別走,我們聊聊可好?凝兒,若你當真打定主意,也請你聽我把心裡話說完好嗎?若是聽過後。。。你還是要與我分床而睡,我。。。我不攔你。”

這人,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終於肯說了?蘇挽凝心中欣喜,面上始終無動於衷,“說吧。”

“凝兒,我心知你對我有情,我又何嘗不是?可我不敢,我怕有些事你一旦知曉,那好好的情便成了深深的恨。今日那公子冒昧上前妄想與你定情,我的心裡當真酸的不行!那時唯一的想法便是,凝兒是我的娘子,怎好被你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風流哥兒三言兩語欺騙!”地面涼意刺骨,沈絕心早忘了切膚痛意,一心想著所擁之人,動情動念,不過如此:“你可記得咱們初見之事?那時你做男子打扮,我卻一眼將你看出,那時就在想,若是扮回女子妝容,該是何等佳人?凝兒,有件事,不是沈家騙了你,而是我身不由己,將你欺騙。我。。。我委實不想,只是無可奈何,但願你知道後,不會。。。還能原諒我。。。”

“什麼事呢?”叫沈絕心說出此番言辭實在不易,蘇挽凝冷冰冰的語氣終於轉為溫柔,她輕輕握住覆在腰間的那雙手,故作不經意的玩笑道:“難不成你也是女子?只因與我訂了娃娃親,方才一直扮作男子不成?”

此話一出,沈絕心的身體頓時僵住,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問道:“你。。。你如何知道?難不成,你根本就清楚此事?”思及,沈絕心的思緒混亂,她自覺對蘇挽凝不起,竟隱瞞這般重要之事將她欺騙。扣在她腰間的手頹然放下,沈絕心垂頭,眼前是伴著月光的朦朧:“對不起,是我騙你,亦是沈家。。。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