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弄走吧!”他見沈大人還坐在那裡沒有動,問道,“廣德,你怎麼不起身?真的沒事?讓那兩個弓兵抬著小二哥,咱趕緊回去吧?”

沈大人還沒說話,初一疾步過來了。

“爺,我來晚了!”他躬身行禮。

“不晚不晚,剛剛好,趕緊扶起你家爺,他好像也脫力了!”

“無事。”沈大人站起身來對著呂同說道,“你過來。”

呂同莫名其妙的上前,就聽沈大人悄聲說道:“你押回去,仔細觀察,各方的反應。”

“你懷疑這事……不會吧,這就是一件普通的擄人事件啊。”

沈大人盯著他,搖頭堅持。

“好吧。”

“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我知道了!你不走?這裡還有何事?”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沈大人身後躺著的江寒,說道,“小二哥要趕緊送醫館,就讓這兩個弓兵抬著去吧。”

“不,你們先走。”沈大人不理會呂同眼中的迷惑不解,頓了一下,接著道,“初一留下,我另有事吩咐。”

“好吧,我先走了。”

呂同不再糾纏,招呼了其他人押著柺子抬著女人先走了。

“爺,有何事要吩咐小的?”

“……去利來茶館,讓掌櫃,找她家人來。”沈大人斟酌了一下說道。

“他家人?為何不直接送醫館?”

“……快去。”

初一領命轉身就走。

沈大人蹲下身望著江寒,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好燙。他抿唇思索了下,提高聲音叫住已走遠的初一:“讓她家人,去千草堂。”

“是!”

初一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沈大人背轉身將江寒背起來,慢慢往鎮內走去。

他也不理會鎮門口守門的弓兵的殷勤和異樣,腳步未停地進了鎮門,往西霞街方向去了。

遠處傳來四更的更鼓聲。

白天為了尋人大鬧了一場的落霞鎮,此刻卻是黑燈瞎火犬吠未聞,大街上,除了有節奏的更鼓,只剩他略沉的腳步聲,和著牆角的蟲鳴,在黑夜裡輕輕響起。

“媽媽……”

忽然,背上的人囈語了一聲,還用臉在他背上蹭了蹭。

沈大人渾身一僵,差點把人扔下去。

接著又聽到一聲:“水……”

沈大人用力地閉了閉眼,按捺心神,輕輕將她往上一顛,調整了一下姿勢。

而背上那得不到回應的人,不僅沒自此安靜,反而手舞足蹈地亂動起來,邊動邊嘟囔:“水……我要喝水……我要水!”

沈大人手一滑,她就溜了下來,軟倒在地。

不過片刻,她居然眼睛緊閉手腳亂揮地在地上打起滾來:“……喝水……媽,我……喝水!”

“……”

沈大人扶額,望著那昏迷了都不老實的人,彎身揪起她的衣領,賞了她一手刀。

世界終於又安靜了……

一刻鐘後,江寒被送進了千草堂,放在了一張小床上。

“我已經派人去找他家的人了,應該快來了。”跟著進來的王掌櫃對沈大人說道。

“人在哪?現在怎樣了?”門外一個大嗓門的女聲傳來,下一秒劉大嬸和她兒子劉大康進來了。

劉大嬸朝床邊奔去,向正在診脈的大夫問道:“邱大夫,這孩子沒事吧?到底哪裡受了傷?”

“傷了腳,淹了水,起了熱。”

“王掌櫃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闖了什麼禍?”劉大康則是焦急又氣惱地問王掌櫃。

“劉小哥,他這次沒闖禍,是救了人!”王掌櫃與有榮焉地說完,往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