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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絕不!戴春風一咬牙,也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拚命遊向岸邊,準備光著屁股上岸奪衣服。
正在這緊張的時候,那位青年,原來是彎腰撿石子壓衣服。並衝湖中的戴春風善意地一笑。
戴春風嚇出一身冷汗,這下總算鬆了口氣,感激地回岸上的青年一笑,千言萬語盡在這一笑裡。
青年人壓好衣服,領著學生走開,有意給戴春風一個上岸的機會,這舉動更令戴春風感動,他立即趁機從水中竄出,穿起已有六七成乾的衣服,尾隨學生隊伍。
大約跟了三四里路,身上的衣服全乾了,前面的青年見戴春風跟在後面,對學生宣佈道:“就地休息,不要跑遠!”說完轉身對戴春風:“你好,我叫胡宗南,字壽山,浙江孝豐縣鶴落溪人,我們可以做朋友嗎?”說著,伸出一隻右手。
戴春風激動地抓過胡宗南的手,道:“我叫戴春風,江山人,認識你感到非常榮幸。”
兩個人馬上尋了個偏靜處席地而坐,通了年庚,胡宗南生於光緒二十二年四月四日,比戴春風大一歲,兩人當下結拜為兄弟。
胡宗南生得五短身材,圓臉,寬嘴,頭髮生得上,一雙不算很大的單眼皮,兩條粗而寬的八字眉,一眼就給人一個“敦厚”的印象。他現在的職業是教師,剛才那幫學生就是他的學生。
胡宗南道:“宗南家有老父,母親早逝,娶得一位繼母,早年入私塾,讀四書五經,后辛亥革命起,廢科舉,又讀孝豐縣立高等小學,畢業後考入湖州吳興中學,畢業時,僥倖考取第一名,受聘於孝豐縣立高等小學做教員,今天是帶同學來杭州旅行遊覽的,沒想碰上了春風兄,今個是前生有緣,才有此幸會。春風兄,你呢?現在何處高就?”
戴春風搖頭嘆道:“小弟的經歷和宗南兄大同小異,家父早逝,由家母操持,早年也入私塾,廢科後,又讀縣立文溪高等小學,畢業考入省立一中,誰想小弟天生好自由,受不住省一中的諸多管制,現已出來,四處為家,連換洗的衣服及書本都丟了,剛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還望兄臺不要見笑。”
胡宗南連連擺手道:“春風兄說到哪裡去了,皇帝老兒都有落淚的時候。相比想來,我也好不到哪裡,唉,雖謀得一個差事,可因祖籍是浙江鎮海人,屬錢塘江以東的客籍過江人,在學校裡倍受本地教員的欺辱,有時真想發作,棄職不幹,可這天下之大,就是沒有容我之處!”
戴春風本是落泊之人,見胡宗南心情憂鬱,大發寄人籬下的感慨,於是引為知己同病相憐起來。
兩個人傾心相訴,越來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時間不早了,胡宗南不得不起身領學生回返。
戴春風等的正是這樣一句話,反正他有的是空閒時間,當下答應下來,把地址路線記牢了。幾天後,果然去了孝豐,在不話下。
一晃年關將至,徐縉璜說:“春風,我要回江山過年了,我這套被褥已破舊不堪,想帶回家去給媳婦縫補。你如不回學校去住,最好把你同學那裡的拿來。”
戴春風窘了,原來自己睡覺不安份,把人家的被子蹬了不少洞,再不縫補實不也蓋不下去了。又想,如果沒有了被蓋,天這麼冷,不凍死才怪呢,不如隨他回江山去,結伴而行,省了路費,豈不更好?
要得要得,好主意,自己離家一年,也該回去探望母親,抱抱老婆,享享天倫之樂。主意打定,便道:“縉璜兄,學校放假了,我也要回去,不如我兩兄弟結伴而行,好有個照顧。”
縉璜兄咧嘴憨笑一下,道:“那敢情好。”就算是答應了。
人在他鄉,一旦動了思鄉之情,就歸心似箭,第二天,倆人告別徐老闆,起程返鄉。
從杭州到江山,分水、陸兩條路,徐縉璜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