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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小廝立刻將門闔上,領著女子往裡去了。
小院內落葉腐葉遍地,瘋長的雜草如今枯黃衰敗,蛛網滿布短短的廊簷下,儼然許久沒人打掃的模樣,一陣秋風掃過,捲起枯黃的朽葉在女子腳邊打圈兒,汙了女子乾淨的繡鞋,女子卻是視而不見毫不在意地繼續跟著青衣小廝往裡走,倒是一直隨在女子身後的中年婦人面上露出了深深的嫌惡之色。
短廊很短,不過二十步便到了轉角,只不過一到了轉角之後,青衣小廝便不再往前了,中年婦人往前看了一眼後也停下了腳步,唯有身披暗藍色披風的女子繼續往前。
轉角之後是一片不大的花園,只不過這個季節繁花早已衰敗,只留下片片枯黃而已,花園東北角有一座小亭,竹建而成,上掛一方無字木匾,顯出幾分寧靜小趣的味道。
竹亭中央,一名身著墨綠色窄袖長衫的男子正背對著通向亭子的鋪石小道負手而立,長髮綰成高高一束垂在身後,寬肩窄腰,身段堪稱完美,只一個背影,便已給人一種翩翩佳公子的美感。
女子沿著蜿蜒的鋪石小道走向竹亭,步輕無聲,男子卻笑了,笑聲冷冷,“大小姐可真是難請,我都要以為大小姐身份地位不一樣了請不來了。”
男子冷笑轉身,那英氣中不失倜儻的眉眼,不是駙馬爺禹世然還能是誰?只是此刻他眉眼中的笑意完全沒有平日裡外日眼中的溫和,而是嘲諷深深的冷意,只見他目光定格在女子身上,慢慢往前走了兩步,諷刺笑道:“哦,我忘了,你沒有成功地成為大小姐。”
“我說的沒錯吧,珍珠……小姐?”禹世然笑容忽然變得銳利。
女子抬手掀開了頭上的風帽,那一張足以配得起傾國傾城這個詞的容顏,儼然是白珍珠無疑。
*
雲王府,石雕庭院。
百里雲鷲坐在獬豸的頭頂,背倚著他頭頂的尖角,似乎這是他最為喜愛的地方一般,只見他微抬著頭,望著灰藍灰藍的蒼穹。
今日的他,戴了一張有眼無珠的黑色面具,仍舊是一身從不曾變換過顏色的黑衣,只不過今日他黑衣的前襟、袖口以及腰帶上以暗紅色絲線繡著麒麟紋,不知他此刻望著蒼穹的眼究竟有無聚焦,片刻後只見他抬起左手,將手腕抬到與視線平齊的地方,將疏遠的視線凝聚到袖口的暗紅色麒麟紋上。
暗紅色嗎?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沒那麼黑的黑色而已。
是黑色吧,這最濃重的顏色,應是黑色無錯吧,他記得某個人曾經對他說過這是黑色。
就在百里雲鷲將注意力放在袖口的暗紅色麒麟紋時,一塊小黑影落到了他的手背上,再次抬起頭,純黑的海東青已在他頭頂上斛旋著,正在放緩速度往他靠近。
只見百里雲鷲將戴著鐵製護臂的左臂往上抬起,黑羽在他頭頂撲扇幾下翅膀後穩穩地停在他的左前臂上,百里雲鷲習慣性地抬起右手為他撫順背上的毛。
“咕咕……”黑羽被百里雲鷲撫摸得極為享受,喉間不斷髮出咕咕的聲音,像是在與百里雲鷲說話一般,百里雲鷲撫完他背上的羽毛後又撓撓它的脖根,淡淡道,“阿沼去白府了,禹世然也去白府了。”
“夏侯琛倒是沉得住氣了。”百里雲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又一次抬頭望向灰藍的蒼穹,“黑羽你說,那到底是一種什麼顏色?”
“咕咕……?”黑羽歪了歪腦袋,那雙本該犀利敏銳的眼睛此刻像是無知的孩童一般,看著百里雲鷲眨了眨,好像聽懂了百里雲鷲的話,就好像沒有聽懂。
“沒什麼,你也告訴不了我。”百里雲鷲似乎淺淺笑了笑,再一次撫上黑羽的腦袋。
“爺。”就在這一人一鷹交流時,一道黑影倏地出現了百里雲鷲面前,聲音冷冷卻無比恭敬,是望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