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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竟是無論全都只能餓著!
貴人們忍氣吞聲挨著餓,但下頭的將卒們一面忍飢挨餓,一面卻還要被人差遣佈防,心頭的怨怒和痛恨更是漸漸集聚、發酵、萌芽。傍晚時分,當這迤邐數里的長長隊伍終於來到了又一個驛館的時候,當先闖入的陳玄禮在緊急檢視過酒庫和糧庫之後,面對的又是一個尷尬的境況。糧庫空空沒有點滴糧食,彷彿從驛長到驛丁逃走的時候,仔仔細細清理過庫存似的,而酒庫之中那些笨重而不能當飯吃的酒卻還在。可陳玄禮回頭一想,便命人封鎖酒庫。
餓了一整天,如今到了驛站,卻又要面對餓上一整夜的困局,儘管陳玄禮素來令行禁止,但夜半時分,還是有人砸開了酒庫的鎖,將一罈一罈的美酒全都搬了出來。聞訊而來的將卒們很快哄搶起了酒,甚至當酒罈子打破了之後,還有人趴在地上用力吮吸,彷彿這樣就能填飽肚子。隨著整整一個庫房幾百罈好酒被一搶而空,多了幾分醉意滿臉酡紅的將卒們漸漸便沸騰了起來。
有人懷念開元盛世的天下太平,有人懷念姚宋賢相的朝堂清明,也有人懷念張守珪、李禕、王忠嗣這些名將,更有人大罵哥舒翰徒有虛名。一片大呼小叫之中,也不知道是誰高呼了一聲,“都是李林甫和楊國忠奸相禍國”,一時間,應和的聲音竟是此起彼伏,直入雲霄!
第1147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
深夜,在眾多將卒不得不露宿在外的情形下,得以獨佔一屋的楊國忠卻輾轉難眠。西逃蜀中的設想早在安祿山舉起叛旗之初,他便設想過,只不過沒想到會那麼快拿出來實現。李林甫在朝中經營了這麼多年,他卻只是作為一個皇親國戚而驟然暴發,即便一樣是右相,可他自己也知道,看不起自己的人很多。尤其是安祿山造反一事,除卻杜士儀曾經以血書上奏一口咬定之外,和他唱對臺戲認為是他構陷大將的反對者也很不少,其中多有李黨餘孽。
一旦入了蜀,那就是他的天下,他可以順理成章地清洗官員,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是號令天下節度使出兵勤王,而他就可以在蜀中坐山觀虎鬥,等到時候再出來了結殘局,說不定在這段時間裡,楊玉瑤就連兒子都有了,那才是楊家千秋萬代的根基。
可這只是美好的設想,在這僅僅兩天的跋涉中,他的信心不知不覺就已經在動搖。天子西逃的影響簡直是破壞性的,這些尚且在長安城西面的縣城和驛站,竟然在他們抵達的時候就已經人去屋空,甚至連糧食也都搬了乾淨,現在就已經斷糧了,如果再走下去怎麼辦?能夠忍飢挨餓走一天,難道還能堅持個十天八天?
楊國忠突然一骨碌坐起身來,自詡為財計之能高過宇文融的他已經想到了一個主意。在這種危急時刻,自然應該要出重賞聚攏人心。想當初中宗和太平公主時期,不是有過斜封官嗎?這當口但使放出風聲,獻糧多少石就可以封幾品官,如此一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必定應者雲集,軍中缺糧的情況就能夠迎刃而解。而如果能夠吸引更多的富民跟著大軍同時下西南入蜀,就可以抽空關中的元氣,別人縱使得了此地,也只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越想越是覺得自己這主意簡直絕妙,隨即便猛然想起了關中首富王元寶,頓時後悔不已。不說王元寶乃是杜士儀的岳父,就憑著王元寶那不計其數的財富,就該帶上王家人一塊走!
這時候後悔這些也來不及了,他當即披衣下床,趿拉著鞋子走到窗邊,隔窗一看外頭兩個家丁早已坐倒在地睡著了,他雖說惱火,但還是快速穿戴起了衣裳。等到他好容易折騰好了這些正要出門,身後卻傳來了一個慵懶的聲音:“都趕了兩天的路,大晚上你又要上哪去?”
“你睡吧,我去見陛下!”
裴柔一聽到楊國忠竟是要去面聖,這才又躺下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外頭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