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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一個將人攙扶了起來。端詳著這兩個如今都正在盛年的邊鎮節帥,他的臉上洋溢著欣悅的笑容,等兩人惶恐連聲地稱謝後,他才鬆開手道:“突厥為患北疆多年,如今一夕臣服,大唐北疆可高枕無憂了!此等不世之功,可直追太宗皇帝當時!”
嘴上說的是臣子之功,但李隆基隱隱也有拿自己和太宗李世民比較的意思。見杜士儀和王忠嗣立時下拜口稱天子之功,連帶四周圍文武群臣亦是紛紛恭賀奉承,他當即哈哈大笑道:“這是天寶改元以來,最大的一個勝仗,從今天開始,宮中大宴三日,以示慶賀!至於這些突厥戰俘,悉數赦免,願降者,君禮和忠嗣便將他們留在朔方和河東為將吧!”
除非是可突於這樣禍亂邊疆太久的,大唐對於戰俘的處置大多數都很寬大,降將留在邊鎮的不計其數。杜士儀和王忠嗣都有看好的蕃將在此番獻俘之人中,當即心中大喜,連忙謝過答應。興慶宮雖是如今天子起居之處,比不上大明宮那不計其數的建築群,可在李隆基的一次次修建下,仍然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因此這三日大宴的地方,便是興慶宮的花萼相輝樓。
這座興慶宮中專用於國宴的大殿高三層,每層寬廣的大殿中足可容納數百人,但只聞美酒佳餚飄香,絲竹管絃不斷,作為此次大捷中心人物的杜士儀和王忠嗣幾乎脫身不得。
就連杜廣元身為杜士儀的長子,王忠嗣的弟子,同時也是此次功勞簿上有一筆的小功臣,竟也沒法接近兩人。而且,因為他特殊的身份,也不可避免地招蜂引蝶,倒不是宮婢們會對他拋媚眼,而是套近乎拉關係的人比比皆是,倘若不是他已經成了婚,恐怕有的是王公大臣現場招女婿。他好不容易瞅了個空子裝醉逃席,可就在他在後頭僻靜處,摳著嗓子試圖嘔掉那灌得太多的黃湯時,他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只一抬頭,他就看見了那個出來的人影。儘管他在長安的時間不長,並不認識太多的人,可婚後到底曾經四處拜訪過不少師長和上官,認官服的本事還是有的。發現那人朱衣鮮亮,分明是五品以上官,而且年紀約摸不到五十,而且左顧右盼行為舉止有些詭異,正好在陰影處的他心中一動,有心就這麼摸了過去,可想到這是皇宮,他還是打消了這個莽撞的念頭。
等到重新回席之後,他有意多了個心眼留意此人,等那朱衣官員隔了許久回來之後,他便故意向宮婢打探了一下。
“原來杜公子問的是那位,那是如今炙手可熱的江淮租庸使,左散騎常侍韋堅,太子殿下的內兄。”
如果按照妻子的孃家那邊算,杜廣元還得叫韋堅一聲姑父,但他之前成婚時,韋堅已經回東都忙著轉運之事了。儘管沒看到韋堅和誰見面,可只憑著對方離席至少一刻鐘之久,他心中便暗暗記下了此事。等到這第一日的大宴終於散去,他終於得以和父親碰頭一塊往家去的時候,他便說出了自己在麟德殿後見到韋堅離席的一幕。
“韋堅……我知道了。”杜士儀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打量了一下看上去精神狀態很不錯的長子,這才笑著問道,“這次你回京,六娘可回來了?”
“知道要回京獻捷,我就讓寧寧先走一步,也好回來和岳父岳母團聚。”杜廣元說到這裡,突然看了看左右壓低嗓子問道,“阿爺,你這次會不會拜相?今天花萼相輝樓裡,好多人都在打探這個訊息。”
開元初年,素來有出將入相的傳統,張說、王晙、蕭嵩……這一個個宰相全都如此。然而,其中既有張說和蕭嵩這樣正位中書令,捏住了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