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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這邊的事情,寄居在玉真觀的固安公主能夠做一大半主,他少不得讓人死死盯著那邊,還有就是宣陽坊杜宅之中的杜幼麟夫妻。就連嫁到崔家的杜十三娘和杜仙蕙婆媳,又或者說姑侄,他也同樣沒有放鬆,可至今仍然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每每想到杜士儀就如同一塊石頭似的光溜溜讓人無法下手,他就很想砸東西。
“怪不得李林甫當初幾次三番出手,結果都毫無結果!”
“楊郎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什麼呢!”
楊國忠愕然抬頭,卻只見是妻子裴柔娉娉婷婷地進了屋子。儘管裴柔出身卑賤,可他的兒女大多數都是她所出,再加上養尊處優,如今的裴柔看上去和兩京貴婦沒什麼區別,他對其也和其他姬妾不同。可這會兒自己想著正事的時候,妻子卻突然打斷了思緒,他自然大為惱怒,當即不耐煩地說道:“這些外頭的大事你懂什麼,讓我一個人清靜一會兒!”
“喲,當了幾天右相就擺起了宰相架子,要是你像李林甫那樣當個十幾二十年還得了?”
裴柔眉頭一挑,卻根本不走,而是緊挨著楊國忠坐了下來,半老徐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嫵媚的笑容:“別以為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不就是忌諱那個杜士儀嗎?他現如今看似風光無限,可你掐著手指頭算算,他自從中書舍人任上出外,到現在多少年了?比李林甫當宰相的時間還長!如果陛下想讓他回來,還會等到今天?從前是年紀太輕,不合適,可李適之當年拜相的時候,可也就是他這年紀吧?”
妻子這話的意思楊國忠何嘗不知道,可就算是當朝天子,也不能真的凡事隨心所欲,比如說,貶黜了王忠嗣,那是因為王忠嗣昔日下屬有人出首說其要尊奉太子,可這個藉口李林甫已經用過,而且還激起了軒然大波,他就不能再依樣畫葫蘆了,免得弄巧成拙了。可是,要舉薦杜士儀賣官鬻爵,可對方知人善任是有名的;要彈劾他貪贓受賄,誰都知道杜士儀根本不缺錢;至於要說其和太子勾結,杜士儀估計連李亨都沒怎麼見過!至於殺俘殺降,戰陣失律等等,竟是沒有一條能搭邊!於是,他越發惱怒地一砸扶手,卻不想妻子竟是乾脆湊到了自己耳邊。
“楊郎,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還沒到李林甫那地步,不要沒事學著他,什麼政務都帶回家來。宮裡那地方雖然太憋悶,可也訊息傳得最快。我剛剛從淑儀那兒回來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小小的訊息,說是杜士儀這次在黠戛斯那兒吃了大虧,所以就惱火地向陛下上書,要征伐黠戛斯。”
楊國忠登時大吃一驚,抬頭見裴柔不似信口胡說,他便不假思索地起身快步向外衝去。等到了門口處,他方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頭瞅了妻子一眼:“這次你算是立下大功了,如果能夠剷除這個大敵,回頭任你提什麼要求!”
“相公還是別高興得太早,等到把那個安祿山一起擺平了再說!”裴柔笑意盈盈地揮了揮手,見楊國忠啐了一口就匆匆去了,她打量著這自己當年在蜀中從未奢望過的華屋美室,忍不住躊躇滿志。只要丈夫能夠真正成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那麼她這個昔日人人瞧不起的女人,距離讓無數女人俯伏階下的那一天,也就不遠了!
確定了妻子裴柔傳回來的這個訊息確鑿無疑,楊國忠知道事不宜遲,立刻瞅準了機會到興慶宮請見。自從李林甫死了又慘遭清算,他取而代之為右相之後,宮中人自然都來趨奉,就連最初不把他放在眼裡的高力士,如今也不再敢怠慢他。當他在興慶殿見到天子,發現高力士赫然侍立其身側的時候,他不禁眼神一閃,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