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低頭望去,只見腳下有幾個黑色的點點,奇道:“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火把滴下的油。所以我說案可能是夜裡。深夜裡,一個人或者是一群人打著火把來到這個小店鋪。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是他們並沒有破門而入。這兩扇門只是兩片木板而已,要是他們想用強的話,一腳就能踹開。所以我盤算是有人晚上來到這兒,然後敲門喚店老闆開門。”沈子成笑呵呵的看著蝶衣:“假若你是在路上開店,晚上在店裡看門。陌生人喚你開門,你會開麼?”

蝶衣想了想:“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我要開門,至少也要先問清楚是誰!”

“你說得對。”沈子成推開門指著落在門內的蠟油:“是在夜間的時候,看門的店老闆拿著蠟燭來門口問外邊是什麼人,在這兒站了一會,所以蠟油滴在這裡了。”

“那他們是一進門就動手了麼?”蝶衣急忙追問道。她可是沒有看出來這麼多東西,小小心靈裡對沈子成不禁又佩服了許多。

沈子成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進來之後沒有動手。你看,這房間裡只有一支蠟燭。而這支蠟燭還在這兒。”沈子成伸手指了過去,有一支已經燒完的蠟燭,是用蠟油粘在桌面上的:“應該是他們進來之後,店老闆隨手將蠟燭滴了幾滴蠟油,然後放在桌子上跟他們說話。雖然,而那些人走的時候並沒有吹滅蠟燭,所以蠟燭就燒光了。”

蝶衣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我知道了,要是他們還能說話的話,只有兩種可能。因為客人這麼晚來的話,老闆連門都不會開,就直接叫他走了。那這裡要麼來的是老闆的熟人,要麼就是公差。”

沈子成笑道:“小丫頭很聰明嘛。的確是這樣。只有這兩種人可能在深夜去別人家中談話。但是之後他們就動手了。應該是老闆先動的手。”沈子成指著地上的一縷已經乾涸的血跡:“你看這兒,從血塊飛濺的形狀來看,應該是從門往桌子的方向飛。也就是說捱打的人是站在門的方向。那我們已經推論過了,老闆進來隨手將蠟燭滴在桌子上,他應該不會跑去門旁邊站著。應該是他先動手打了人。”

“然後呢?”蝶衣越奇怪了。

沈子成沉吟道:“很奇怪的就是屋裡雖然打的頗為凌亂,卻只有這一塊血跡。這樣看起來的話,應該是老闆先襲擊了一個人。那人被老闆打中,說明他的武藝不怎麼樣,或者說,根本就不會武功。但是沒有別的血跡。那就不止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那老闆制住。在打鬥之中,將這店鋪弄成了這樣。”

蝶衣看了看凌亂的店鋪,用與她年紀極為不相符的語氣嘆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這麼多東西的。那到底是什麼人做的?”

沈子成誇張的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一臉無奈:“我不是神仙,我也不知道。”

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案子,但是沈子成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資訊。一家在路上的店鋪,夜裡看門的應該是一個老闆才對。他不會把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帶在這間小小的店鋪裡。那麼說來,劫持老闆的人並非是為了求財,因為店鋪裡的錢還在。不是為了求財,可要是為了求氣的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打了老闆一頓就算了,另一種是殺了他。可要殺人的話,直接在店鋪裡殺就得了,又何必捨近求遠要把老闆帶走呢?

忽然之間,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出現在沈子成的腦海裡:“我知道了。”

假如兇手不知道老闆的家在哪裡,那抓走他就是為了對付他的家人的話,這也是一個理由。既然找到了一條能夠說得通的理由,沈子成馬上拉著蝶衣跑了出去。這兒在十字路口,沒有什麼左鄰右舍,也根本沒有人知道那個店老闆住在哪裡。沈子成問得口乾舌燥的時候,終於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