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連消帶打頓時叫那些趾高氣昂的家丁受不了,臉色一變就要動手去抓蝶衣。

雖然蝶衣只是個江湖兒女,可終究是個女兒身,怎麼能隨隨便便讓陌生男子的手碰到自己的身體,當即跳起身來一躲,將那家丁閃開。那人收不住步子,差點一頭從船頭撞了下去。還好伸手抓住了船頭的邊沿,支撐住身體,回過臉來惡狠狠的看著蝶衣,身後幾個家丁捲袖子的捲袖子,捏拳頭的捏拳頭,看這樣子,竟是幾個男子要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女孩。要是換做蝶衣身體健康的時候,自然也不把幾個小小家丁放在眼裡,現在終歸是暈船呢,身體不適,加上肚裡空空如也,一點力氣也沒有,被這幾個家丁圍住,氣勢就弱了幾分。

眼瞅那幾個斗大的拳頭就要砸到小丫頭的身上,沈子成急忙喝道:“住手!”

帶頭的家丁一愣,回頭看看又是沈子成,這一拳倒是沒有打下去,雙手抱著膀子斜著眼睛看著沈子成,他料定沈子成也不敢得罪晉王,而朱棡是出了名的護短。便冷哼一聲說道:“原來是沈大人,沈大人管教的好下屬,說話也不怕髒了嘴巴!”

這些家丁在晉王的庇護下,一個個都是井底之蛙,只知道狗仗人勢,對於這個剛剛從大內親軍都督府改制而成的錦衣衛並不熟悉,渾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得罪整個大明帝國未來二百多年來最有權勢的機構之一。沈子成也懶得跟他們說破,緩緩的說道:“幾位要在船頭吹風?那就吹好了,我這位下屬有些暈船,頭腦昏沉沉的,切莫要動了怒氣。各位還是稍安勿躁好了!”

蝶衣一聽沈子成都不護著自己,頓時急了,跺了跺腳就要去船艙裡去找那幾位女眷說理去。卻被沈子成一把拉住手臂,她身上無力,動力掙脫了幾下卻是無可奈何,只好氣憤憤的看著那幾個家丁。

船頭這一塊兒就這麼被人給佔據了,這次就連那些事不關己的錦衣衛都覺得顏面無光。蝶衣氣的眼淚在眼眶裡一個勁的打轉,沈子成牽著蝶衣走到僻靜的角落,這兒微風陣陣,將蝶衣的長撩動起來,只是梢已經被淚水打溼,粘在臉上,眼眶又是紅紅的,小嘴撅得老高,卻不是那麼好看了。沈子成低聲勸慰道:“先忍忍這口鳥氣。這一路出行,好歹晉王也是正使,我是副使,船兒離開京都還不到一天,就鬧出這樣的動靜,實在是給使團面上抹黑。到時候要是被有心人參上一本,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咱們大人大量,就忍忍吧!”

“憑什麼都是咱們忍?他們怎麼就不知道忍忍?”蝶衣一把甩開了沈子成的手,轉身就哭哭啼啼的進了船艙。沈子成知道這丫頭受不得委屈,嘆息一聲,自己一片苦心,卻不知道朱棡那個傢伙能不能領會。切莫到最後成了吹皺一池春水,幹卿鳥事?

錦衣衛們看著沈子成的眼神也漸漸奇怪起來,這位同知大人平日裡的作風相當威風了,在江南這一路下來,殺伐決斷,從來沒見怕了誰,怎麼這一次居然謹慎小心起來了。這也就算了,現在人家踩到自己臉上了,還裝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知道是說沈大人的涵養功夫好呢,還是說沈子成這個人天生的見高就拜,見低就踩。這些話,只能在心裡想想,說出來的話,肯定是要惹大麻煩的。

沈子成長嘆一聲,揹著雙手施施然的走回船艙去了,船上四個妙齡女孩湊在一起,自然有無窮無盡的話題。許芝蘭說起當年沈子成在蘇州的趣事,那些女孩哪裡肯信,都說沈子成明明是個濁世翩翩佳公子,怎麼可能是蘇州的一介混混呢?

這番討論待到沈子成推門進屋的時候,便立即停止了,四女看著沈子成的眼神各有不同,有的略帶驚奇,有的則是不懷好意的微笑。

“看我做什麼?難道我臉上長花了?”沈子成摸了摸自己的臉,詫異的問道。

蘇坦妹笑道:“花是沒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