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主夫人冷笑一聲:“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能擊傷你的,武林中並不多,你不感到可怕?”

天地會主怔立不語,目芒連連閃動,誰也測不透他的心裡在盤算什麼?離了江神廟,武同客走向襄陽城,短短几個時辰,他經歷了一次死亡,天地會主的行為,使他百思莫解。

想來想去,除了副會主與華錦芳這一層關係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至於利用“黑紗女”名義引自己上鈞這一點,極可能是對方竊聽到自己在無雙堡廢墟中與白石玉的談話,知道自己急於要見“黑紗女”。

但這些只是臆測、也許事實全不是這回事。

沒有任何攔阻,武同春到襄陽投小店住下,飲食之後,關門行功,他必須恢復全部功力,以防不測之變。

窗紗透白,天亮了,武同春收功醒轉,只覺氣充血盈,功力已恢復如常,下了床,淨了面,準備戴回面具……房角里一個冷冷地聲音道:“好小子,你騙得老要飯的好苦!”

武同春這一聲非同小可,他竟然沒發覺有人在房中,但這一驚只是本能上的反應,聽口聲他已知道是誰了。

轉目望去,只見“鬼叫化”蜷曲在房角地上,房裡光線還很暗,“鬼叫化”雙目的的,像只夜貓子。

事已至此,無話可說,武同春訕訕地道:“請您老原諒,晚輩是不得已。”

“鬼叫化”姑起身來,走近武同春身前,瞪眼道:“你的臉怎麼回事?”

武同春只好把復容的經過說了出來。

“鬼叫化”連連點頭,道:“好,好,你小子的造化可真高,天亮了,老要飯的不能久留,你有話說麼?”

武同春沉聲道:“晚輩宗旨不變,誓要完成聖僧遺願!”

“一句話,行了!”

“還有……”

“什麼?”

“晚輩此後稱‘無情劍客’!”

“噢!為什麼?”

武同春不想說出與天地會主糾葛的經過,含糊應道:“晚輩很喜歡這外號!”

“鬼叫化”頷首道:“很好,老要飯的得溜開了,有事再連絡!”

武同春又想起一件事,忙道:“晚輩還有句話,不知您老高見如何“快說!”

“您老當已知道‘流家門’崛起江湖的事……”

“當然,怎麼樣?”

“二虎相爭,我們何不在暗中利用這機會。”

“嗯!有理,老要飯的會策劃!”

說完,急急啟門而去。

武同春怔怔地站著,心想:“自己的真面目已被揭穿,是否仍有掩飾的必要?……”

心念未已,房門吱格一響,目光掃處,怔住了。

進房的,竟然是易釵而棄的白石玉。

白石玉眸光波動,緊盯在武同春面上,沒有開口。

武同春忍不住道:“一大清早,你怎麼會到這雞毛小店來?”

久久,白石玉才啟後道:“我就住在隔壁房!”

“這麼巧?”

“是很巧!”

“你……已經聽到我與老叫化的話了?”

“哦不能塞住耳朵不聽。”

“我要見‘黑紗女’,話傳到了沒有?”

“傳到了,她說……她願意見你時自會見你。”

武同春怕再有人撞見,忙戴上面具。

白石玉悠悠地道:“‘無情劍客’,這外號對你太適合了!”言中之意,影射他對凝碧的無情。

武同春當然立即體會到了,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苦笑,這外號是天地會主為了掩護自己的身份而臨時胡謅的,也好,就用它吧!

有情無情,反正悲劇已經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