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北明遠贏了呢?”白小七又問。

“我們跑!既然找回了黃泉路,還留著跟他耗什麼呢?再重要的事,也不如回去報告陽界人間的事更重要。”黑小八早想好了,“況且火兒在他身邊,若我們搞到你死我活,火兒夾在中間難做人,又怕北明遠惱羞成怒,對她不利。其實……”

他沒說下去,但白小七明白:其實他們已經讓火兒為難了。但,真的是再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委屈了火兒。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計劃得很好,但有句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而且我覺得這計劃漏洞實在很多,因為一切都建立在北明遠和朱奡勢均力敵的基礎之上。如果推測失誤,我們敗了,要怎麼辦?或者北明遠三兩下打倒了朱奡,我們就沒機會搶回黃泉路。或者朱奡三兩下打倒了北明遠,然後大搖大擺的逃之夭夭又怎麼辦?他可是地府冥界的頭號通緝犯。我們找不到他,屬於我們無能,除了被罵成廢物點心,沒罪的。但若我們放跑了他,那就是瀆職,罪過很大。”

“這件事本來就是要冒著相當的風險,我們能做的,只是儘量把所有漏洞都堵上。難道因為勝負在五五之數,甚至更低,就不做了嗎?”

“也對。”白小七怔了怔,隨即用力點頭,“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機緣就在眼前,如果我們都不敢放手搏一搏,乾脆死了算了。博了,大約還有一點勝算。不搏?呵呵,自從黃泉路丟了,我們兩個,連同我們整個地府冥界,已經算是連褲子都輸了。情況再差,還能怎樣?”

“不要總想著輸,要向贏的方向努力。”黑小八並沒有因為這樣那樣的可能而動搖,“有了大致的方向,剩下的就是把它細化起來。假如,北明遠的實力超強,我打算設幾個小陣與陷阱,用來絆著他的腳,好給我們爭取時間。若朱奡太強大,我們一要與北明遠聯手,二要佈下天羅地網,絕不能讓他逃出去。”

“怎麼做?”

“自然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你難道忘記那個上古大陣了?那個陣法我找了一百年,又研究了一百年,仍然無法破解。但是,我熟悉它的每一個弱點,還有每一個最強的地方。這讓我們即可以偷襲進攻,也可以安全撤出,自然也可以給它加碼。就算朱奡想渾水摸魚,也衝不破陣法,逃不出地穴。”

“好像我們才是把水攪混的人。”白小七想了想,“不過,本該就是這樣,我們實力處於絕對劣勢,水不渾,我們就沒辦法亂中取勝。但是……我們的人手貌似不夠吧?你別說讓向小鳥當那第三個人啊。且不說她跑到朱奡身邊能不能活著回來,以她那點道行,再被吞掉當點心就麻煩了。萬一北明遠放出血骨鳥,她就徹底癱了吧。她是未修成的妖鳥,對天敵的懼怕是天生,並非做多少心理建設能解決的。”

“人手是個問題。”黑小八皺眉,老實承認,“小雪的話,我本來打算把她放在外頭守陣的,關鍵時刻多加點料,能防止朱奡外逃。”

“所以,我們缺乏了最為關鍵的一環。”白小七也不逞強,實話實說,“若是以前,我們可以分開行動。我抵著北明遠,你去放朱奡,或者反過來也成。但我現在重傷未愈,根本不堪大用。”

“你我兄弟一體,生死一處,進退同步,我怎麼會讓你獨撐北明遠?”黑小八接過話來,“再說,你我都是撐不住的。而第一步棋若廢了,後面就不用下了。”

“那你這叫可行性方案嗎?”白小七難以置信。

黑小八的神情卻很正經,“你經常說一句話:做人做事要樂觀些,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我們比之前完全毫無進展的情況已經好太多,我們甚至有了一個粗略的計劃。至於其他細節,以及實施前的各種配合演練,人手啊,陣法啊什麼的,再容我點時間考慮、安排和佈置。總之,這是勢在必行的,有困難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