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早就頂不住了。惡,永遠在力量上佔據上風。可是,若世界被這樣的人毀滅並重建,人類也好,神魔也好,真的沒有必要在生存下去了。”他傲然。

“這也太猥瑣了。”炎惑輕聲抱怨,“為什麼天下間最強大的力量會掌握在這種人手裡?這難道也是天道平衡?好人這麼艱難,壞人可以輕易得到一切。”

“不要妄論天道。”北冥淵並不如何義憤,“難以得到,才值得得到。”他意指雙關,暖了辛火火的心,“據我推測,滅世者雖然不敢直接露面,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沒有強到無敵,所以不肯冒一點危險。但,他的觸角早在多年前就伸進了人界。我不確定他是如何發現水火印的存在的,可正是他迫得火兒的父親為了保護女兒和神印遠遁,至今渺無所蹤。不過,儘管他沒得到水火印,卻一定與水火印之間暗牽了什麼聯絡。以至於三年前,異女也感受到水火印並試圖奪走時,神印的反擊之力驚動了他。”

“以他的實力而言,若建立了聯絡,一點波動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吧?”玄流皺緊了小眉頭,隨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是因為這個,後來他才感知到主上的所在,還從地上伸展了鬼藤!他就像狗,追著味道過來的!”

“別侮辱狗。”辛火火想起白小七。

再說,動物從無惡念,比不得人,更比不得由人而生的妖魔鬼怪那麼壞!

“你不必再自責了。”北冥淵撫了撫辛火火的頭髮,“世間事,果然有千絲萬縷的因果關係,就像水流,絕不會無渠而通。若非我也曾覬覦水火印,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觸碰過,引發了水火印上神力的波動,滅世者也不會發現我。本來我在人界藏得好好的,自信不會被找到。你看,後來的事是我咎由自取呢。”

辛火火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她知道,也許北冥淵說的是真話,但事實絕非如此簡單。是他深知她為了曾經懷疑過他,破壞過他的事而內疚,所以一有機會就開解她。他是如此愛她,為她著想,讓她恨不能為他做任何事。似乎,那樣才能回報。

“我還毀了你的木人兵……”對這件事,她仍然抬不起頭。

“若非如此,我怎麼知道滅世者的鬼藤伸到我老巢的底下呢?”北冥淵搖了搖頭,“所以這是造化!火兒,這是你給我的造化!你就是我的造化!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若非黑白無常與我大打那一架,驚動滅世者,讓他以為被發現了,不得不跑出來,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滅世者潛入我的根基,悄悄帶走朱,汙染我的木人兵為他所用,今天我的局面只會更差。我還會以為自己掌握著主動,豈不知大廈即將傾倒,蛀蟲已經腐蝕樑柱。那樣的話,我只怕連一戰之力也沒有了。天道迴圈,陰陽互補,我到今天才明白,老君讓我耐著性子是什麼意思,他老人家所說的變數是什麼意思!”

真的……是這樣嗎?辛火火有點聽愣了。

看向炎惑玄流,見他們神色嚴肅,目光沉寧,竟然也是這樣以為的。於是她忽然就有些慶幸,哪怕她仍然是做錯,目的是錯的,過程是錯的,但結果好歹有幾分扭轉的意思,誤打誤撞的沒有過分傷害北冥淵,她感覺確實好多了。

“木人兵可以救回來的,至少,相當一部分。”炎惑忍不住吐露。

辛火火立即露出笑容。

北冥淵看在眼裡,竟然覺得那笑臉給了他無比的信心。只是,滅世者也知道了火兒對他多麼重要,更加知道了他們發現了第四界的存在。

所以滅世者在火兒進入那面大鏡子之後,安排她的前老闆叫她回去上班,以魔字的威力,以及貪婪之心安排異女奪舍。若火兒有個三長兩短,他的弱點就抓到了對方的手裡。

“滅世者是否叫異女留住火兒的一息元神,而後交給他呢?”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