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博堡的居民都知道她是如何得到那匹戰馬的,但那並不是一段愉快的回憶,至少就她而言。牠原本屬於一個來訪的騎士,但他只會用蠻力控制牠,甚至經常虐待牠。

諷刺的是,那匹馬竟然當著她的面抓狂,企圖踩死那個騎士。騎士知道那匹馬對他已無用處,於是下令處死牠。敏麗出面阻止,聲稱她可以馴服牠。騎士當然不信,嘲弄地說如果她辦得到,那匹馬就歸她。

也許她不該那麼快就辦到。看到她輕而易舉地馴服了他的馬使騎士惱羞成怒。雖然她很不願意讓任何馬屬於那樣殘暴的人,但父親想要僱用那個騎士當家臣,所以為了安撫他的怒氣,她還是表示願意把馬還給他。自尊使他拒絕她的提議,而且立刻離開了登博堡。

騎士的突然離去當然使父親對她非常生氣。後來父親為了那件事向她道歉,因為他們聽說那個騎士在別的地方找到工作,但不久後就背叛他的僱主,開啟城門讓攻擊的敵軍入城。

從那時起,敏麗就把殘暴和背叛劃上等號,認為生性殘暴的人都不可信賴。在她看來,她的未婚夫就是那種人。

一如往常,她花了一段時間給跺跺裝上馬鞍,那是她必須親自做的另一件事,除了讓馬僮替她把馬鞍拿來以外。然後她又花了更長的一段時間使牠熟悉她不常穿的裙子。

但她在女裝下穿了綁腿和靴子,即使跟平常一樣跨坐在馬背上,兩側開叉的寬裙仍然能遮注她大部分的腿,所以沃夫應該沒汁麼好抱怨的。

她不得不用放在廄欄附近的墊腳石來登上馬背,因為跺跺非常高大。她一邊騎著牠走出馬廄,一邊輕聲細語地安撫牠,使牠在堡場的人群中保持鎮靜。但她一出馬廄就被叫罵著拖下馬背。

“你是腦筋胡塗了,還是根本沒有腦筋?”

動作發生得太快,她的雙腳被卡在馬蹬裡,雖然隔著靴子,腳背還是被鐵環勒得瘀青。當她被粗魯地抱離跺跺時,環著她腰肢的手臂像鉗子一樣,不但使她一時之間無法呼吸,還弄痛了她。她愣了幾秒才搞清楚出了什麼事,才明白有人自認是在“解救”她。她在心裡猛翻白眼。

“我認為你父親早該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而把你關起來。”沃夫怒氣衝衝地說。“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愚蠢的事。”他接著對其中一個僕人喊道:“喂,你,把那匹馬牽回馬廄裡去。”

她不用看就知道沒有人會服從他的命令。他在片刻後明白了那一點,因為他對另外幾個僕人下達相同的命令,得到的反應都是雙眼圓睜地拚命搖頭。

他把她放下來讓她站好,然後托起她的下巴使她正視他憤怒的表情。“你是怎麼接近那匹戰馬的,更不用說是騎上牠而沒有被牠踩死?”

她努力以平靜而滑稽的語氣說:“也許是因為牠是我的?”

他哼了一聲,顯然不相信。接著他轉身準備親自把那匹戰馬牽回馬廄,不料卻發現牠跟隨著敏麗來到他身旁。他吃了一驚,但還是伸出手去抓韁繩。

敏麗急忙出聲阻止:“不要──”但她的話還不及說完,跺跺已經勉力想咬那隻牠不認得的手。

沃夫咒罵一聲,隨即舉起拳頭要揍那匹馬。敏麗這下子火大了,她用力推開他,橫身擋在他和馬之間。跺跺把頭垂到她肩膀上,她輕拍牠的鼻子安撫牠。

她不在乎有沒有別人聽到,大聲地對未婚夫吼道:“不准你再傷害我的任何寵物!我說某樣東西是我的時,我絕不是在說謊。如果這裡有人沒腦筋,那個人應該是你才對。如果我能騎這匹馬,那顯然表示牠對我來說是溫馴的。”

由於證據明擺在眼前,所以沃夫無法再懷疑她的話。但他的氣還沒有消。他轉向前來扶女兒重新登上馬背的奈傑。“為什麼讓她養這麼危險的寵物?”

奈傑把他拉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