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智的心一下就跌落谷底……他自問最近沒犯什麼錯,所以被拿下後還心存僥倖,想著查清楚後自己還能再度翻身。可……

「宮中如何不靖了?」

王忠良冷著臉喝問道。

「你好大的膽子!」

王忠良一腳踹倒他,「肆意妄為,膽大包天!什麼宮中不靖,呸!」

王忠良回身,臉上的憤怒瞬息變成了喜慶,「柳寶林不知……滕王孝順啊!他立下大功,陛下便讓他去鴻臚寺任職,可滕王卻婉拒了,再想賞賜他也婉拒了……」

我的兒!

柳寶林只覺得心痛如絞。

王忠良一臉欽佩之色,「滕王便說了魏智之事,陛下令咱來處置了他。柳寶林,你有個好兒子。」

柳寶林呆立原地。

幾個嬪妃面色慘澹。

王忠良帶著魏智走了,不消說,魏智將會消失在宮中,最好的結果也脫不開苦役。

柳寶林吸吸鼻子,看著幾個死對頭,突然覺得心中無比充實,那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讓她一反以往的低調和與人無害。

「當年我剛進宮,高祖皇帝便多有寵愛,你等從那時開始就對我銜恨入骨。如此也就罷了。高祖皇帝早已駕崩,你等卻不依不饒,每每對我下手……今日我來問你等,我們可有仇?」

幾個嬪妃不能語。

「如今都是在後宮之中苟延殘喘之人,為何還要咄咄逼人?為何?難道是夙怨?還是說是……覺著我好欺負!」

柳寶林一番呵斥,只覺得酣暢淋漓。

幾個嬪妃灰頭土臉的走了,柳寶林原地大笑幾聲。

隨後她回了自己的寢宮。

「把經文拿出來,準備筆墨紙硯。」

文房四寶準備好了,柳寶林坐在窗下,拿起筆,突然抬頭看著虛空,微微一笑。

「我的兒,阿孃後半輩子什麼都不想,只想你平平安安……」

……

「祿東贊果然雞賊!」

賈平安在程知節那裡,和幾位老帥一起商議事情。

「咱們的密諜和走私商人們的訊息基本上沒有出入,上次祿東贊果然是想打安西的主意。諸位老帥,安西那邊可是大唐的橋頭堡,祿東贊虎視眈眈,遲早會有一戰。」

實際上不只是一戰,歷史上在攻破了吐谷渾後,吐蕃就把全部精力衝著安西發洩,隔三岔五的攻打。而安西也曾經淪入吐蕃之手,只是後來再度被大唐反擊奪取。

程知節看著地圖,「走蔥嶺是在繞路,不過也只有這等地方才能容納大軍行軍,輜重轉運。對了。」他問了賈平安,「遼東那邊如何了?」

「百濟在攻打新羅,高麗也在蠢蠢欲動……大唐撤兵之後,並無增兵之勢。泉蓋蘇文剛開始還頗為警惕,如今也覺著大唐不管了,於是就準備拿新羅來洩憤,順帶解除自己身後的威脅。」

賈平安指著地圖上的新羅說道:「而新羅也頗為出人預料,和百濟打得竟然遊刃有餘,諸位老帥……」

「賤狗奴!」蘇定方罵道:「以往幾乎每年新羅都會派出使者來求援,說什麼百濟攻打,新羅苦不堪言,再不出兵怕是就要滅國了。如今看來都是謊言,不過是想借刀殺人罷了。」

大唐歷史上就被金春秋的謊言給矇蔽了,捨棄大敵吐蕃,優先解決遼東方向的敵人。

梁建方若有所思,「他們能頂住百濟的攻打,高麗加上一起如何?」

「難。」

賈平安笑道:「高麗一旦和百濟聯手,新羅鐵定擋不住。不過……要看看倭國的動向。」

……

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一艘破破爛爛的船在緩緩航行。

「是倭國,是倭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