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在小繡墩上坐著,聞言答道:“他說侯爺回到蘇杭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了。”

梅氏算了算日期,“如果順風順水,想來五天後就能到京城了。”

陳媽媽想到自己男人也快要回來,心內也是歡喜,咧著嘴笑道:“是呀,侯爺今年過了年就匆匆回祖地祭祖,這一走,都快二十多天了。

今年侯爺不在家,我們家連花燈節都沒有出門去看,太太年前還想訂燕春樓的包廂,哪知道侯爺今年偏不得空,侯爺回來了可要補償太太才行。”

梅氏笑罵了一聲,“呸,你這個老貨,盡在胡沁。”

陳媽媽輕輕打著自己的嘴巴,滿臉賠笑,“是老奴的錯,是老奴多嘴,該打該打。”

主僕兩笑作一團。

。。。。。。

舒嫣華正在書房裡習字,就聽門外傳來秋兒的聲音。

“大少爺,您來了,姑娘在書房裡習字呢。”

“姑娘,大少爺來了。”

須臾,門外多出了一道人影,陽光照射在身上,投放在門口正對的明間,拉出長長的一道弧線。

“顏公的字筆力圓厚,氣勢莊嚴,其字雄厚挺拔,開闊雄勁。柳公的字,遒勁有力,充滿骨氣。

你要學兩家之長,偏偏沒有一樣學到。華兒,你的字充滿著煞氣,格局太小,不夠端莊大氣。

顏公和柳公,都是滿身正氣之人,只要你學不到這點,便是你的字模仿的再像,也只有型而沒有形。”

舒鴻煊進書房後,見到妹妹在練字,沒有出聲打擾。

舒嫣華也感覺到哥哥在旁邊觀看,也沒有抬頭打招呼,等到她擱筆的時候,就聽到哥哥毫不客氣的點評。

舒鴻煊拿起妹妹的字,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眉頭緊鎖,眉心輕蹙,沉吟片刻道:“字如其人,華兒這是心有怨氣?為何?是還在怪舒妍玉?”

舒嫣華想不到哥哥這麼敏感,也想不到原來自己的怨氣已經體現在字上。

看著哥哥執拗認真的眸子,舒嫣華定定神,現在還不是告訴哥哥的時候,舒嫣華,你不能這麼快就把哥哥拖下水。

她嘟了嘟嘴,像個真正的十二歲小姑娘那樣,任性不講理,“是呀,她讓我生病好幾天呢,母親也不責罰她,讓她跪祠堂,還裝暈,這不是糊弄我嗎?”

舒鴻煊直直的看著妹妹,只把她看得嘴角都快僵硬了,才大發慈悲的放過她,“如果發生了讓你不舒服的事,你可以告訴哥哥,哥哥會想辦法幫你出氣的。”

舒鴻煊揚聲吩咐道:“取個火盆來。”

門外守門的秋兒應了一聲,囑咐冬兒看好門,自己親自取了一個火盆和火摺子進書房。

看到舒嫣華擺擺手,秋兒又消無聲息的退出門外。

舒鴻煊拿起火摺子,把舒嫣華寫的全部大字點燃,看著它在火盆裡燒成灰燼,才說道:

“華兒,須知隔牆有耳,有些話不可大大咧咧的說出來,有些東西,也不要留在手上,被人當做把柄。你可懂了?”

舒嫣華趕緊點頭,又小聲的解釋道:“書房有秋兒和冬兒兩人守著,除了她們兩,誰也不能進來,連媽媽們都不能進,不會有事的。”

秋兒和冬兒都是嚴家的家生子,一直以來都對她忠心耿耿,書房這樣的重地,除了她們兩,她並不放心其他人守門。

“小心無大錯,多少人毀就毀在粗心大意上。”

舒鴻煊雖然知道秋兒和冬兒值得重用,卻還是希望妹妹能謹慎行事。

舒嫣華束手應道:“是,華兒知道了。”

“哥哥,與你商量一事可好?”

舒嫣華養病這幾天,已經思索了自己必須要做的事,頭一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