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死去的李先生,如今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太子府裡。

太子上前兩步,雙手扶起季蒙櫟,“委屈季先生了。”

季蒙櫟搖搖頭,“殿下說的哪裡話?要不是殿下,家中長輩蒙受的冤屈如何能洗刷?要不是太子施救,世上早就沒有季蒙櫟這個人了。我這條命就是殿下的,哪怕是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太子臉色肅然,“季先生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為孤辦事,身處險境,只要有一線希望,孤都會保你性命。”

太子將季蒙櫟放在二皇子身邊,一開始只是為了監視,二皇子能在朝堂上好幾次與他分庭抗禮,也是多得這位季先生的謀劃,原本太子並不準備這麼快動用季先生這枚暗棋,但因為五皇子的緣故,他用了也不會覺得可惜。

在他將那份卷子放出來之後,他就知道二弟肯定不會放過季蒙櫟,他早已吩咐人時刻在暗中保護季蒙櫟的安全。

從今天季蒙櫟出門,他的人就一直在暗中跟隨,也才有了偷天換日的結果。懸崖底下那具屍體,是個身量跟季蒙櫟相仿的死囚,太子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天,不管有用沒用,都先找了一個身量跟季蒙櫟相仿的死囚備著。

在季蒙櫟登上馬車的時候,暗中守護的其中一人,憑藉過人的眼力,去買了一套跟季蒙櫟身上相仿的衣服,也幸好男人的外袍不像女人那般麻煩,才能輕易的瞞天過海。

然後暗中之人一路帶著死囚跟在馬車後面,當看到馬車在荒無一人的懸崖上停下的時候,暗中之人就明白,太子殿下吩咐有備無患準備著的死囚可以派上用場了。

一開始的貓頭鷹叫聲,就是告訴季蒙櫟,他們已經到了,正在準備著,第二次的叫聲是告知他,一切已經準備就緒,放心從懸崖上跳下來即可。

不得不說,季蒙櫟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哪怕太子殿下要他的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他不知道跳下去會怎樣,秉持著對太子的信任,他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哪怕是真的因此而死,他也不會有怨言。

跳下去的瞬間,季蒙櫟就被人接住立即施展身法帶走了,同時他手中的匣子也被接住他的暗衛扔了下去,另一個暗衛將死囚放在懸崖之下,抹除了自己的痕跡,掩藏了身形,等看到兩個護衛確認了“李孟吉”的死訊,才離去。

如果太子殿下備著的死囚用不上,負責保護季蒙櫟的人會直接現出身形,將那兩個護衛殺死,哪怕之後二皇子見不到兩個護衛回來從而因此生出懷疑,也會照做不誤。

太子殿下對他們的吩咐是:保護好季先生的安危。

為太子殿下辦事的人,從來都不會對太子失望,或許就是因為他們知道,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線希望,太子都不會拋棄他們。

士為知己者死,良禽擇木而棲,能輔助這樣的主子,哪怕有危險,他們也心甘情願。

“先生不用多禮,我們坐下說話。”太子引著季蒙櫟坐下,等下人上了茶,太子才問道:“先生,二弟準備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孤想著,無外乎是棄卒保車,梅尚書怕是要被二弟捨棄了?”

季蒙櫟笑了笑,“殿下料事如神,二皇子的確是這樣的打算。”

太子失望的搖搖頭,“有野心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膽魄和謀略,既然一開始決定要鋌而走險,就要把事敗的後果想到。

把梅尚書推出去就算了,還要把你也給殺了,這是自斷自己的左臂右膀啊!二弟以後的行事,恐怕會越發的不成謀算了。”

季蒙櫟笑笑不說話,太子可以如此隨意的點評二皇子,他卻不能在太子面前如此嫌棄二皇子。

“先生,既然你回來了,孤有事也可以找人商量了,先生請看。”太子殿下將米行的賬本遞給季蒙櫟,示意他看。

好半響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