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節既讓養在深閨裡的姑娘們走出家門,盡情遊玩,舒展才藝,也能讓各府的夫人相看,挑選滿意的兒媳人選。等到三月初三的上巳節,東渠流觴,便可讓有結親意願的男女藉著詩詞酬唱,互吐情意,結兩家之好。

表演分為:樂器、跳舞和書畫三項。

藉著換衣服的時間,各府的丫鬟都把姑娘一會要參加表演的專案報好了名,很湊巧的是安寧郡主和李夢蝶報的都是樂器,更湊巧的是兩人分別於第五位和第六位出場。

宋箬溪聽到女官排這名次時,忍不住挑了挑眉,這誰安排的?是唯恐兩人的仇結得不夠深,有意讓她們打擂臺?

表演樂器的共有十六人,安寧郡主和李夢蝶隔空對望一眼,火光四濺。

緗紋郡主表演書畫,表演書畫的人最多,有二十七人。

表演跳舞的有十二人,宋箬溪剛結交的楊婉柔就是表演跳舞的,排在第九個出場。李夢蝶的對頭饒明惠則是第六個跳舞的人。

表演書畫的姑娘在宮女的引領下,上了二樓,那兒已經備好筆墨紙硯。

“有勞順淑妹妹,福郡王妃、祥郡王妃和曾夫人到樓上監察。”盛瑜欠身道。

四人笑應著,起身去樓上當監察。

首先上場的是表演彈琵琶的呂惜梨,她很應景的彈了首《花朝頌》。大家閨秀學的這些技藝都是得到專人指點的,彈的音到是挺準的,可惜少了點意境。

盛瑜端起茶杯,淺啜一口,神色淡淡的。

樂器和跳舞是穿插表演的,等第二位姑娘彈完箜篌,一位身穿紅舞衣的姑娘旋轉著上了場,等她一亮相,宋箬溪就認出,是那個說要遠離李夢蝶的姑娘。

“香繡,她叫什麼名字?”宋箬溪輕聲問道。

“李曉棠。”

也姓李,宋箬溪眸光微轉,不知道她和李夢蝶是什麼關係?

幾個姑娘表演完,就輪到安寧上場,她換了身桃紅衣裙,坐在琴案前,玉手輕撫,樂聲響起,

《臥看雲起》!

宋箬溪訝然,沒想到刁蠻的安寧郡主會選如此清幽悠遠的曲子,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果然,樂聲透著些許的急躁,少了曲中應有的那份淡然閒靜。

齊王妃對女兒的性子是極了解的,微微一笑,並不怎麼在意,以齊王府的地位權勢,自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會這些不過是錦上添花。

安寧撫完琴,就輪到李夢蝶上場。

李夢蝶挑釁地斜睨安寧一眼,在琴案前坐下,試了試音,琴聲響聲,是一首《臨風聽蟬鳴》。這同樣是一首意境幽靜的曲子,前後對比,李夢蝶的的確確是認真練過琴,琴藝比安寧要高出不少,悠揚前奏已過,樂曲漸入佳境。

“錚”

緊繃的琴絃突斷開,重重地彈在了李夢蝶的手背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啊!”李夢蝶吃痛,發出一聲尖叫。

她的婢女趕緊上前,韋氏想到人是她帶來的,不敢怠慢,也跟著上前去檢視。

盛瑜冷冷地道。“撫琴之人,不愛惜琴,縱有好曲,也枉然。”

來時明明已經檢查過琴,沒有問題,此時絃斷,必是有人動了手腳,李夢蝶怒火攻心,指著安寧,厲聲道:“是你,一定是你弄斷我的琴絃!”

“夢蝶,不許胡言。”韋氏嚇了一大跳,趕緊捂住她的嘴,“安寧郡主您請別在意,她腦子犯糊塗了,胡說八道。”

“技不如人,還敢誣賴本郡主,可惡!”安寧怒道。

“腦子有問題,就不該帶出來丟人現眼。”齊王妃不悅地道。

“妾身這就帶她離開,還請諸位貴人看在貴妃娘娘的面子上,見諒見諒!”韋氏不得不拉貴妃娘娘出來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