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自然認得,只是當年安隅傷心離開,曾將這玉簪從髮髻上取下來狠狠地丟在地上,斷成三截,沒想到陸修齊會用金子把它再鑲起來。

蠶娘遲疑片刻,見屋內並沒有聲音,道:“我家姑娘不會見你,你走。”

“蠶娘,不要逼我動手。”陸修齊急著見安隅,蠶孃的阻攔,令他不悅。

“陸莊主又不是沒有動過手,當年就曾經打得我家姑娘吐血,不是挺威風的嗎?今天又何必囉嗦?想動手就動手吧。”蠶娘清楚,打,她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拿話逼他不能動手。

“蠶娘,當年的事發生的太突然,我一時激怒才會動手打傷謐兒的,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我已懲處了那些人,你讓我見見謐兒,我有話要跟她說。”陸修齊耐著性子解釋。當年的事,他固然有做錯的地方,不該不信任她,還出手打傷她,可是安隅的氣性未免也忒大了些,丟下玉簪,拋下才一歲的兒子,收拾東西,帶著兩個近身婢女,負氣離開,不知所蹤。

“不行。”沒有安隅的同意,蠶娘寧願死都不會讓陸修齊進門。

兩人在門外僵持,屋內,聽了這麼久,宋箬溪多少猜到發生了些什麼,問道:“安姨,你不想出去見見他嗎?”

安隅放下手中的木槌,“我為什麼要見他?”

“安姨,你不見他,是因為心中還有怨恨,不肯原諒他,還是。”宋箬溪的目光落在安隅滿頭白髮上,“不想讓他看到你如今的模樣?”

本以為那些絕望悲傷,那些恥辱不甘不會淡忘,今日他來,心境平和,才知道那些早已成為過去,安隅抬眸,神色平靜,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已心似古井,波瀾不驚,無怨無恨。這身體也不過是個皮囊,美醜只是化相。”

“既然如此,那就面對面把問題解決,逃避不是辦法。”

安隅沉默片刻,道:“你所言有理,我是該當面與他把話說明才是。”

屋內兩人的對話聲音很輕,但以陸修齊內力修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聽到安隅願見他,欣喜萬分,對那個勸安隅的人生出幾分感激。

門開啟,安隅走了出來。

“謐兒,你的頭髮?”陸修齊看著安隅那一頭白髮,驚愕萬分。

“生老病死,人之常態,陸莊主不必如此驚訝。”安隅語氣平靜。

“陸莊主?”陸修齊心隱隱抽痛,她叫他陸莊主,不再叫他陸郎,不再叫他齊哥,她對他還是有怨恨的。

“陸莊主,事情過去那麼多年,我已經忘了,你也忘了吧。”安隅看著陸修齊,目光裡無悲無喜,如同一潭平靜的湖水。

這話,陸修齊不信,只當她是心中還有怨,“謐兒,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我沒有不原諒你。”

陸修齊笑,“謐兒,那你跟我回去,顏兒他很想你。”

安隅輕輕搖頭,道:“佛曰,每個人所見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緣。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是天意。你我夫妻緣分已盡,不必提起。我與顏兒的母子緣,四年後,我自會去做個了結。”

“謐兒,我們的緣分是不會盡的,生生世世都不會盡的。”陸修齊舉起玉簪,“你看,我已經把玉簪鑲好了。”

“陸莊主,緣盡了就緣盡了,永遠盡了,不可能再挽回。”這幾日安隅想了很多,頓悟了,釋懷了,退回房間,毫不猶豫地將門關上,用行動表明,她是不會與他再敘前緣的。

“謐兒!”陸修齊想衝進去,可蠶娘象門神般地擋在門口,一副除非殺了她,否則別想進去的姿態。

“阿彌陀佛!”伴隨著一聲洪亮的佛號,從牆那邊飛進來兩個人,一個是寺中戒律堂首座靜臨,一個是護寺堂首座靜文。

宋箬溪隔著窗,看到飛身進來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