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的,大家一邊檢查郵包,一邊聊天,談論的正是昨天的那場刺殺。

“你昨天跟著你爸一起去迎接國王的特使,肯定全都看到了吧?”一名小郵差問拉佩。

大家的注意力頓時轉了過來,畢竟他們聽到的全都是二手、三手,甚至四、五手的訊息,早已走樣了。

“有什麼可說的?刺客裝成軍樂隊的人,那位特使還沒下馬車就被刺死了,護衛隊都是一群草包,拿刺客一點辦法都沒有,反倒是誤傷了很多無辜者。”拉佩說得很平淡,沒有絲毫加油添醋。換成以前,有這樣一個引人注意的機會,他肯定大肆炫耀一番,但是現在,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聽說死了很多人。”另一個郵差小聲問道。

“這倒沒錯,那名刺客逃跑的時候殺掉了三十幾個人,但被護衛隊誤殺的人是這個數字的幾倍。那名刺客一開始往人群裡面逃,護衛隊的火槍手直接就開槍了,至少有二十幾個人被誤殺。緊接著,護衛隊的兩個魔法師出手,兩顆火球在人群中炸開,至少有五、六十人被炸死,很多人連屍體都拼不齊全。那名刺客卻沒事,他可能是嫌底下人多,跑得太慢,所以乾脆跳上房頂,那兩名魔法師也追上了房頂。之後的戰鬥全都發生在房頂上,很多房子遭了殃,坍塌的房子和亂飛的石塊又砸死很多人,砸傷的就更不用說了。”

拉佩毫不掩飾他對護衛隊的不滿。現在想起來都有些餘悸,幸好刺客是往碼頭的方向逃,如果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他和父親都有可能喪命。

“不是說刺客強悍無比,殺了一條街的人,他強行衝了出去嗎?”仍舊有人不相信。

“如果真有那麼強的話,他為什麼不殺了市長和市政廳的那些老爺?要不然,劫持他們做人質也行。”拉佩冷笑一聲。

這下子那個不相信的人說不出話來了。

拉佩又是一陣冷笑:“國王特使遇刺,市政廳的那些大人物必須給個說法。塔倫這邊死的人越多,損失越大,就越顯得那名刺客厲害,搪塞起來就越容易。反正死的不是那些老爺,也不是他們的親戚。”

拉佩原本沒這樣的腦子,也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的腦子卻變得明明白白,一眼就看透昨天那起慘案背後隱藏的真相。

大廳裡面頓時變得一片沉默,很多小郵差感到心底發冷,他們的年紀畢竟還小,無法接受人世間的冷酷和兇殘。

拉佩沒心思管這些同伴,他走到一側牆壁前,那裡有一排長長的架子,被隔板分隔成很多正方形的格子,每個格子裡面都塞滿了信件。

這些格子全都是按照街道和區域排列的,拉佩從其中的幾個格子裡面取出信件,然後塞進郵包裡面。

所謂的郵包就是一個超大號的肩揹包,用帆布做成,裡面有很多夾層,不同街區的信件放在不同的夾層裡面,這樣送信的時候就不會弄亂。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包裹,好在包裹的數量並不是很多。

和其他郵差一樣,拉佩拎著郵包回到桌邊,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他開始分檢那些信件,按照門牌號碼依次排列,省得來來回回走冤枉路,順便也把不屬於他的信件剔除出來。這是每個郵差每天都要做的第一項工作。

眼看這些信馬上要整理完了,突然拉佩聽到一名小郵差慘叫了一聲:“又是那名瘋子的東西。”

拉佩根本用不著轉頭去看,就已經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包裹肯定是傑弗裡街二三號的,那幢房子裡面住著名瘋子。他自稱是魔法師,一天到晚都在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實驗,所以經常爆炸、著火、冒濃煙,警察局和消防隊員是那裡的常客。

拉佩見過那名瘋子。第一眼他就覺得那傢伙不正常,頭髮蓬亂,就像被炮仗炸過似的,腦門鼓突,眼窩深陷,兩眼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