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麼幹脆利落,還是讓肖宋心中的陰謀論小小發作了一把。有問題便要問是她的好習慣,於是肖宋便向著穆師母這麼一說心中的疑惑。

穆師母很淡定:“這還是你孃親的功勞呢,是你孃親向你老爹求的情,你老爹才會答應得這般痛快。”

“孃親?孃親她怎會……?”能夠稱為她孃親的人無疑是這府中的大夫人。如果是她出手的話,段子修確實不會駁了她的面子,畢竟大夫人的孃家可還沒有倒,勢力一直在著呢。段子修便是與這夫人感情再怎麼不好,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與她鬧掰……除非他是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不過段子修看起來也不像這麼有魄力的人,他唯一有魄力的時候,大概也就是在欺壓自家女兒之時。這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夫人不是很早便不理世事了麼?怎麼會突然幫她?她自穿越到現在,甚至沒有見過大夫人一面!

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吧?

肖宋心裡更疑惑了,再追問,穆師母只說道:“你孃親可是尚書之女,見識自不是一般婦孺能夠相比的。你無論如何也是她的女兒,她又怎會忍心毀了你?”

肖宋聽到那‘毀了你’三字時,心頭狂跳了一把,她捂著跳得有些快的胸口,垂著眼瞼,長而卷的睫毛微微上翹,遮住了表情:“爹爹他那般……怎會答應?”這是委婉的說法,換作不客氣的說話應該是‘段子修那個渣爹那般食古不化居心叵測蛇蠍心腸,怎麼會那麼輕易地答應了?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吧?’

這姑娘再次陰謀論了!在她眼裡,這人心是多險惡啊!

穆師母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小小年紀,問這麼多做什麼?你爹答應了,那便是好的,你只需記住這一點就成了。”

肖宋:“……”她恨別人說她年紀小了……年齡什麼的,還真是個人間大殺器,在哪裡都要被人用這個藉口來忽悠啊摔!肖宋頗有些不甘心,再想追問,穆師母卻換了話題,不願細說了。肖宋摸摸鼻頭,也不好逼問,實在是輩分擺在那裡,逼問也沒用,想了一想,只得作罷,心裡卻是暗暗思忖著……段子修那段畸戀,莫不是早已被人知曉了?大夫人正是如花美貌的年紀,又兼之身份高貴,卻選擇在那種時候與青燈古佛相伴……莫不是那個時候便已見了端倪吧?

只是若是她早就知道這件事,那麼多年都放任不管,明顯是對段念香沒有上心,又怎麼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出來幫她?

真是……不科學啊!

……

懷著這樣詭異又微妙的心情,肖宋頭一次來到了穆先生的院子。原本的段念香是隨著段紀雲來過幾次的,不過她沒有段念香的記憶,便也不知道這院子的佈置。在肖宋的印象裡,穆先生這樣的文人一輩子都在舞文弄墨,怎麼說也該是個風雅之人,而現在一看,這個院子著實是跟風雅扯不上任何關係,不但不風雅,還十分接地氣。好歹她的院子裡還附庸風雅地種了一株秋子梨,雖說梨子挺實用,但是開花的時候還是挺賞心悅目的,怎麼說都有點出塵的味道。而這處院子大雖大,跟風雅有關的東西卻極少,花花草草基本沒有,牆角下的那塊土地被整整齊齊地刨了出來,種上了各色果蔬小菜,菜田邊還種了一小片竹林……這個看起來是挺風雅的,不過穆師母在旁邊感慨了一句:“哎,可惜不是春日裡,否則那竹筍炒肉的味道倒是挺鮮美的。”一下子就讓肖宋明白了這叢竹林存在的意義,也再也不能夠跟‘風雅’二字聯絡在一起。

而在那片竹林的陰翳下,穆先生和段紀雲少年隔著一張四角矮桌席地而坐,穆先生捋著鬍子,與段紀雲侃侃而談,表情愜意滿足,似乎對段紀雲的言論很是滿意。肖宋與他們相隔甚遠,只聽得到隻言片語,但只那麼一聽也知道,他們此刻談論的是她這等凡人絕對插不上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