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是和方文麟一家人有密切交往的人都會被苦修會帶走審問,洪濤顯然符合這個條件,他在方文麟家住過好幾次。

剛開始聽到這個訊息時洪濤非常生氣,方文麟受罪並不虧,政治鬥爭就是這麼殘酷,你參加了就得有失敗之後遭罪的覺悟,能活下來就是萬幸了。

但兩個孩子確實挺無辜的,父母的選擇和他們也沒啥關係,當時還是個嬰兒啥事兒不懂。要是這也需要斬草除根,那整個基地裡也就沒多少人是能活的了。

最主要的是救贖者的修女規則太讓人膩味了,於佳被抓進去還無大所謂,頂多就是成了某種洗腦工具的犧牲品,並不妨礙活著,還能比當流民時活的舒服點。

卡米拉進去之後就麻煩了,修女是幹啥的已經不是秘密,小女孩會被訓練成男人的玩物和生育機器,這輩子完完全全毀了。

可自己又能咋樣呢,單槍匹馬的向苦修會宣戰?還是費盡心思號召流民們團結起來推翻救贖者的統治?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就算僥倖成功了,之後呢?

時隔8年再在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個救援隊或者復興聯盟?當這裡的人聽說自己血液能治療喪屍病時,還會記得是誰帶領他們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嗎?

不能說一個沒有,但大部分人是不會的。他們只會想你既然救了我們一次,幹嘛不再把血肉和生命貢獻出來一次,讓大家徹底得救呢。我們以後會給你樹碑立傳,千秋萬代感謝你八輩祖宗,讓你死了比活著還風光!

如果自己有那麼神聖當初就不該假死逃跑,從任何方面講讓復興聯盟裡的人把自己當小白鼠研究,也比讓外人動手強。

所以說吧,這事兒自己真管不了,還是該幹嘛幹嘛吧。負面情緒自然會有時間這個魔法去平復,任何悲慘和不公,用不了幾天就會被忘記。以前這樣,以後還是這樣,只要人類存在,這種事就會隨時隨地發生,且永遠不會消失。

“這是什麼?!”接到士兵通知出來接收羊肉的果然不是那個身材高挑的朱瑪巴依修女了,換成了個子稍矮的黑袍修女。見到布卷裡的魚之後,這位修女毫不動容,冷冰冰的問。

“魚,好吃,和羊肉一起,朱瑪修女!”洪濤努力裝出一副討好的樣子,又把另外三個布卷都開啟了。

“哼,她永遠也來不了啦……魚留下,以後不要自作聰明,大修女需要什麼我會告訴你的!”紅袍修女冷冷的哼了一聲,衝旁邊計程車兵招招手,又把幾張疊起來的購物券扔在了地上。

“……錢、錢少了!”洪濤撿起來數了數,不光沒有魚的錢,連羊肉錢也少了兩成。

“聽清楚,朱瑪巴依是叛逆者,抓回來要綁在這裡燒死!你和她到底有沒有關係是我一句話的事兒……不想被燒死就趕緊滾!”

聽到洪濤的喊聲,黑袍修女轉身又走了回來,一把扯下面巾露出張描眉畫眼的精緻臉蛋。可是那副表情真的太掉價兒了,就好像一位技術工作者在夜總會門口破口大罵乞丐低賤。

“……冬天,轉場,沒有羊!”洪濤倒是不太在意她的態度,自從假扮流民哪天起就做好了被人當喪家犬對待的心理準備,只是從心裡可憐這個女人。

你說你都混成公交車了,咋還有心情去踩比你更倒黴的人呢。俗話講人心都是肉長的,看來這句話的準確性有待考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