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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回頭我會親自趕去涼州見他,還請王大帥將血書一併給我。此事若不能預作綢繆,則事發之後,將無可挽回!”
“你……”
王忠嗣一想到杜幼麟離開長安來見自己,卻還要親自去涼州見哥舒翰,心中登時五味雜陳。他很想規勸對方不必如此,此事也可交給他的心腹家將,否則若被人發現則後患無窮,可想到其中關節輕重恐怕只有杜幼麟才瞭解得清楚透徹,哥舒翰也不會輕信一介家將。他在掙扎良久之後,最終還是默默點了點頭。當他咬破手指,在那一方白絹上寫下了一行行清清楚楚的字跡時,卻只覺得一股悲哀之意油然而生。
當杜幼麟悄然離開驛館,和干將以及幾個忠誠心毋庸置疑的從者會合之後,他便下令立刻啟程趕往涼州。面對這樣的命令,干將登時想到了當年杜士儀千里趕到玉華觀的那一場險境,不禁苦苦相勸,可結果卻被杜幼麟一口頂了回去。
“你們前去,就算拿得出王大帥的血書,哥舒翰會輕易相信?”
見干將等人頓時無話,杜幼麟方才揉了揉太陽穴,低聲說道:“更何況,也許王大帥的今天,便是阿爺的明天。別說阿爺阿孃臨行前吩咐過我,就是從我本心,此事也不能袖手不管!縱使有些冒險,也顧不得了,家裡的事,錦溪一定會盡力遮掩!”
第1075章 直面酷吏
河西涼州,河西節度使府書房之中,哥舒翰枯坐於主位,面色凝重,緊握成拳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畢露。良久,親自去送人的家奴左車悄然回來,掩上門後復又躡手躡腳走到了哥舒翰跟前,低聲說道:“大帥,我已經親自把人送出了涼州城。”
“好。”哥舒翰輕輕舒了一口氣,密佈皺紋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鬱色,“剛剛那杜家兒郎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你說我該當如何?”
左車年少而力大,可對於這些動腦子的事,就著實不太擅長了。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這事情恐怕非同小可,主人徵詢自己的意見,不過是因為他身份卑微,只要隨手就能將他捻成齏粉。故而,他猶豫片刻,這才囁嚅道:“如果真的很兇險,大帥置身事外不是最好?”
“置身事外……嘿,王大帥對我一再重用拔擢,這次又讓我率一路兵馬突襲石堡城,自己卻承擔了最難的事,我若是置之不理,豈非要被人笑話是不忠不義,膽小怕事之輩?”
哥舒翰鬚髮賁張,怒目圓瞪,見左車立刻低頭不敢吭聲,他想起之前看到過的那封血書,分明是自己最熟悉的王忠嗣筆跡,轉折之間,依稀還能夠看出當事人心中的無窮苦痛,他不禁狠狠一拳砸在了扶手上。儘管他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可這樣一拳下去,就只聽扶手咔嚓一聲,竟是就此斷裂了開來。他卻猶如絲毫未覺,緊緊抿起了嘴唇,耳邊彷彿又響起了杜幼麟的話。
“大帥可以讓人密切留心長安的動靜,如果無人進讒,那麼,王大帥就此養老,至少保住了晚節,卻也不用大帥襄助。可若是有人構陷,懇請大帥能夠念在昔日情分,替王大帥說上一句公道話!”
哥舒翰和杜士儀完全沒打過任何交道,僅有的瞭解除了那些民間傳言的功績,也就是王忠嗣曾經對他提起過的隻言片語,可如今從杜幼麟此舉,他不禁在心裡暗歎了一聲。都說杜士儀早年最能仗義執言,姜皎受杖流配的時候,整個朝堂萬馬齊喑,只有杜士儀挺身而出,雖不能改變那個結果,可終究值得敬佩。如今這些年李林甫獨秉大權,朝中大臣幾乎都淪為了立仗馬,杜幼麟不過是區區一個光祿丞,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出京為王忠嗣示警,又親自來見自己,這份膽色著實值得敬佩!
“左車,此事只你我知情,若有第三人知曉,立斬不饒!”
“大帥放心,左車就是死,也不會透露一個字!”
“好,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