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深陷囫輪,面上不動聲色,陌辰吏還是一如既往的回答,“徒兒不敢。”

陌修別過眼,一手挽著袖口,聲音難辨輕重,“為師本想幫你,卻不料你還是畏畏縮縮。”

眼眸輕垂,如今鳳瀲宮內人去樓空,皇宮內苑無一不是重兵把守,想要見上風妃閱一面都難。陌修雖然不能再信,可他煉藥的造詣卻比自己來的深厚,他若真想要幫,或許會有什麼法子也說不定,“師傅,您此話何意?”

男子默不作聲,修長白哲的手指自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拇指同食指展開,遞到陌辰吏眼前,“這裡面,只有一顆丹藥,也只能救一條命。”

接過手去,他拔出瓶塞,放在鼻翼間輕嗅,“這,莫不是……”

“對,”陌修點下頭,“這是師傅當年留下的還魂丹,我一直隨身帶在身上,他老人家當年交代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拿出來。”男子睫毛下的雙眼透出赤誠,“如今,為師將它交到你手上,希望,你可以派到用處。”

陌辰吏五指用力握起,彩釉的瓷瓶玲瓏小巧,貼著肌膚,冰冷卻又帶著希翼的溫暖,“師傅,如此珍貴的東西,徒兒受不得。”

“人命倏關,你若真對皇后有情,就將這藥拿去,若是無意,也別浪費了這絕無僅有的好藥。”陌修說的乾脆,餘光釘在他身上。

陌辰吏包裹著瓷瓶的手,和了又緊,緊了又和,她處反覆後,方將它放入自己袖中,“謝師傅。”

男子微笑,腳步已經走出去。——3Q手打

陌辰吏回到煉丹房,身上的衣衫剛除下,就聽見殿門被開啟,林尹已經絲毫不避諱地走進來。手上動作頓下,他將長衫掛在藤架上,俊臉玩笑睇向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老這麼隨意進進出出的,當心到時候找不到好婆家。”

“師傅休要嚇唬人,”林尹將東西放在桌上,雙手拿過幹巾擦拭,“再說了,誰要嫁人來著,我要一輩子跟著你,也挺好的。”她顧不得陌辰吏輕笑,取來乾淨的衣掌準備給他換上。

“都怪我,任由你隨性慣了。”

林尹笑而不語,站在他背後,剛要將衣衫套上去,便忍不住驚撥出聲,“師傅,你背上怎麼了?”

陌辰吏扭過腦袋,黑髮也散了下來,“背上?”

“對啊,你看。”林尹焦急地將他拉至銅鏡前,蜜色健碩的肌理上,竟有一塊手拿大的紫色,看上去,極像是淤痕。陌辰吏反手輕觸,無痛無癢,他不以為然,“許是在哪不小心碰的。”

林尹卻面露擔憂,一根手指在他肩胛下的地方戳幾下,“真不會痛麼?”

陌辰吏取過她手上的衣衫披在身上,“只不過是磕了一下,待會擦些藥膏就好了。”

林尹撅著小嘴,有些埋怨道,“師傅,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陌辰吏束上腰帶,一襲月白色長袍更襯出他俊朗非凡,將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入袖中,他笑意斂下,面容凝上愁思。若有所思他注視著銅鏡中的自己,林尹見他不再言語,簡單地收拾下後,在丹房中忙碌起來。 ——3Q手打

朱漆圓潤的桌面上,風妃閱望著那份準備好的服罪書,兩眼出了神。墨硯中散發出清香的書卷味,有力的狼毫筆擱置在邊上,她雙手交疊於身前,顯得嚴肅而冷靜。整個大殿中,還有一抹男子的身影投射在遠處,雕刻著百鳥朝鳳的雙推窗被開啟,隱約,有稀疏的月色皎潔傾露進來。

孤夜孑靠在窗稜上的身子正起,而此時,女子亦執起筆來,手掌將那份關乎性命的認罪書撫平,在右下角,落下一點。

黑色的墨汁染上宣紙,片刻功夫就向四周渲染,姿態輕和,如一朵不染纖塵的黑色睡蓮。她沉穩動下皓腕,君閱二字已洋洋灑灑書寫下來,皇帝彎腰,氣息不紊地拍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