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到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早了十五分鐘。沒有點菜,只點了兩杯老白開,嘉意去上了個洗手間,早晨臉上拍的粉已經有點花掉,補了個妝,見鏡子裡的人沒有精神,又擰開口紅,在唇上抹了下。

是小女孩兒使用的那種唇蜜,亮亮水水的,像果凍,抹了唇蜜,整個人的氣色也好了不少。

回到包間的時候,敲了敲門,擰開門把進去。

頭還沒抬起來,就聽見Adela叫了她一聲,“嘉意。”

她抬頭,目光,與那人幽邃的眸光,撞個正好。

她站在那裡,連腳都彷彿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雙手緊緊攥著,目光汗涔涔的看著鎮定自若的男人。

她能感覺的到,自己的心尖都在發抖。

明明他有愧於她,為什麼,他現在還能這麼風輕雲淡的出現在她眼前?而她,卻站立困難。

還是亞當圓的場子,對嘉意用中文說:“靳太太,是太久不見靳先生,所以見著了連腳都挪不動了?”

亞當的中文真好,還知道用中國話調侃她。

她勾唇,苦澀的笑笑,目光從那人身上移開,垂斂:“怎麼會?不過就是見一個不相干的人。不至於腳挪不開。”

正想靠著Adela和亞當的夫人坐下,適才發現,除了靳慕蕭身邊空出的位置,沒有別的椅子了,多餘的椅子,已經被撤走了。

嘉意有些頭疼,看了眼頭頂上方的空調,對Adela說:“我有些感冒,怕冷,我兩換個位置行嗎?”

她看向Adela的眼神,分明就是求救。

可靳慕蕭沒發話准許,Adela也怕的,正兩難猶豫著要不要和嘉意換位置,就聽見靳慕蕭說:“唐小姐是女士,靳太太既然怕冷,那我和太太換。”

嘉意背對著他。可他一口一個“靳太太”、“太太”,讓她的心,根本平靜不下來。

話已至此,嘉意只好和靳慕蕭換了位置,但位置還是在他身邊坐著。

其實空調,打的也並不是很冷。不過都是藉口,然而蹩腳的被靳慕蕭戳破。

亞當的太太,長什麼模樣,整個飯局下來,嘉意都沒看清楚,因為根本心不在焉。

直到她目光空洞的拿著伸手拿了手邊杯中的紅酒,手背被人輕輕按住,男人的氣息微微靠近,亞當夫人和Adela正在說著關於女人之間感興趣的話題,亞當夾在她們中間,自然也陪著。

這一片小小天地,嘉意彷彿要窒息。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按住她的小手蹙眉道:“不要喝酒。”

嘉意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正要拿的是酒,根本心不在焉的,還以為自己伸手拿的是白開水。

可心裡對這個男人,恨的不行。

冷冷輕哼了一聲,將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冷言冷語的道:“我就是要喝酒。和你有什麼關係?”

“乖乖!”

靳慕蕭不悅,眼底慍怒。

嘉意不顧,拿起酒杯,一口吞下杯中紅酒,她酒量極差極差,這一杯下去,一定會醉。

靳慕蕭削薄的唇,抿的極深。

嘉意生著悶氣——

靳慕蕭,你有什麼生氣的權利?當初是你不要我的,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過了小半晌,紅酒後勁就來了,嘉意真的是那種不能沾一點酒精的人,一沾,準會醉。

小腹還往下墜的疼,捂著嘴,對飯桌上的人抱歉的說:“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說著,便跑了出去。

靳慕蕭眉眼冷沉,對飯桌上的人只說了一句:“失陪。”

便從包間出來,大步走向洗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