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春節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很多單位都忙著發福利,甚至個別單位早已人去樓空回家過年,像公安局這樣的要害部門肯定還是要正常上班的,門口的武警一絲不苟地立正站崗,金臺分局副局長和刑警隊主要負責人依然在辦公室為槍擊案的偵辦而傷腦筋。

上午九點整,三輛掛著軍牌的汽車衝進帝都公安局金臺分局的大院,站崗的武警見這幾輛車也不登記,徑直往裡衝,知道來者不善,連忙撥打了值班室電話報告情況。警車闖公安局,這可是稀罕事,搞不好會出大亂子的。

會客室裡,情形遠沒有門口武警想象的那般劍拔弩張,副局長曹剛畢竟是軍伍出身,那也是扛過槍流過血的硬漢子,並沒有被氣勢洶洶的軍車闖入嚇到。安排人按部就班上了茶水,開門見山問到:“幾位解放軍同志,你們是哪個部門的?來我金臺分局有何貴幹?”曹剛說完話,幾個坐在靠前的軍裝筆挺、面色冷峻的軍人並沒有出聲應答,倒是靠後的一個雖然穿著軍裝卻少了許多軍人氣勢的四十多歲男人站起身來開口:

“曹局長,我說金臺區武裝部預備役營長馬建山,這幾位都是內蒙邊防軍x師的軍官,我們是為了江山而來。”

一聽對方是為了江山而來,曹剛立馬明白,出事了!何廣達這個混蛋,肯定是幹了什麼出格的事,否則不可能驚動軍隊這麼氣勢洶洶殺上門來。曹剛深知,跟軍隊打交道,儘量不要耍什麼心眼,直來直去最好。於是曹剛也就毫不隱瞞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講出來:“四天前,江山通知協助我們轄區的民警抓捕匪徒,後來跟隨我們回了局裡協助調查。負責案件偵辦的刑警隊長建議留下江山同志待幾天,我批准了,並強調刑警隊長給部隊上通報情況。這是我掌握的情況,請問中間出了什麼狀況嗎?”

“據我們掌握的情況,貴局並未向我方通報扣押江山的任何資訊,不僅限制了江山的人身自由,連通訊裝置也沒收,你們金臺分局想幹嘛?殺人滅口還是要造反?”不待曹剛說完話,一個肩扛團長軍銜的軍人騰地一下站起來質問,把曹剛懟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帽子扣得太大了,一個應對不好,自己的仕途也就完蛋了。

看到曹剛被鎮住了,另一個相對和氣的軍官站起身說到:“李團長,別那麼激動,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有話好好說,先坐下吧。”等這位李團長坐下,和氣軍官接著對曹剛說:“曹局長,我是x師政治部參謀楊東來,情況是這樣,師部四天前曾接到江山所在連隊彙報江山協助抓捕匪徒的事,從那之後所有人都聯絡不上江山,手機也處於關機狀態。但是我們動用軍用衛星偵查得知,三天前江山的手機曾有5秒鐘的短暫開機,而訊號顯示的位置,恰恰就是金臺分局。所以我和李團長連夜趕來,就是要調查清楚,江山到底出了何事。至於你說的曾經安排人通報我部,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們並未收到任何關於江山的資訊通報。”

事實基本上清楚了,何廣達不僅篡改了曹剛的命令,更是違反組織紀律私自關押了江山。曹剛此時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扒了何廣達的皮,但是他現在又不能直接把責任推給何廣達,要是讓軍方覺得自己推卸責任,情況更糟。想到這裡,曹剛果斷撥通了何廣達的電話,並開啟擴音模式:“喂,何隊長,你馬上到四樓會議室來,有緊急情況!”

來到會議室的何廣達一看這陣仗,立馬就慌了,“東窗事發”,這是他腦子裡唯一存在的聲音。何廣達冷汗直冒,顫顫巍巍來到曹剛近前,臉色像死了親孃一樣難看。

曹剛看到何廣達的窩囊樣就氣不打一處來,聲音冰冷地問:“何隊長,那天你跟我建議留江山待幾天配合調查,我批准的時候說了要注意方式方法,並且一定要跟部隊上通報,你說怎麼做的?”

“我,我當時忙得,忙得忘了......”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