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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胡適啊。”。
陳塵雪微笑。她不能自抑地要去揣度二樓那位老爺子的想法,此時看到兒子這麼受人尊敬愛戴,他心裡是什麼感覺呢?會不會有一些欣慰,會不會有一些引以為豪卻故作不在意的笑容?。
突然她收到簡訊,忙忙地和同學們打個招呼,上了二樓。
俞老的秘書和她說話:“咳,領導請你來坐坐,他想和你聊聊,瞭解一下俞先生的情況。”。
陳塵雪在靠近俞老的位子上坐下,萬分緊張。
但俞老只是和藹地對她笑笑,注意力一直放在節目上,時間一分一秒流過去,陳塵雪總算覺得嗓子不再那麼發乾、手心也不再出汗了。
節目終於到了最精彩的階段,主持人請十位教授分別展示才藝,俞玄義恰是壓軸。臺下眾人看著平時嚴肅的女教授婉轉歌唱,乾瘦的老教授拉手風琴,都是笑得不得了。
俞玄義穿了一身中規中矩的黑西裝,他懷裡抱著沉黑的梵婀鈴,《梁祝?化蝶》婉轉的曲調流淌而出,彷彿美人殘月下章臺,那樣悽悽明媚的曲調中,總有些清怨不勝的意思。
下面的女生跟著小聲唸叨:“千古傳誦深深愛,山伯永戀祝英臺。”。
是,這歌她聽過,接下來是“十八相送情切切,誰知離別在樓臺”。
一曲既畢,臺下掌聲雷動,學生們大叫“再來一首”,既是對俞玄義的喜愛,也是對整個節目的熱烈追捧。主持人大受鼓舞,和俞玄義說:“俞教授,您看同學們都強烈要求您再來一首,您就給我們拉一首您最喜愛的曲子怎麼樣?”。
俞玄義想想,微笑說:“不瞞大家說,其實我學會的第一段曲子是《二泉映月》。我小時候住的地方正對著的街道上,門口有個瞎子常年駐守,我小時候偷偷跑出去天天跟著他學,用兩個饅頭換。”。
眾人鬨笑。
他說:“用小提琴也是可以拉《二泉映月》的,只是有些失卻原來嗚嗚咽咽的韻味——”。
主持人趕緊插嘴:“我們後臺有二胡。”。
俞玄義大方地說:“那行,取二胡過來吧。”。
學生大力鼓掌。
其實如果陳塵雪不在二樓的話,此時應當她跑過去看二胡的弦鬆緊度、松香上了沒有等等一系列細節。但此時她也只能擔憂地望著,好在二胡是才用過的,各方面都很合適。
小提琴總有些高雅、氣質寧靜的意味。二胡不知為何卻總和瞎子聯絡在一起,格外有一種落魄的感覺。看這麼風度翩翩的俞玄義在椅子上坐下來,豎起二胡把弓擱上去,臺下又是一陣笑。
那起音是一聲喑啞的嘆息。
哎呀,我的一生真是苦啊!。
那樂聲是婉轉的、纏綿的、行雲流水的、綿延不絕的,然而又是那般的淒涼、哀怨、悲傷。月光如此明朗,世道卻暗;泉水如此清甜,人世卻苦。人一生要走過那麼長、那麼坎坷、那麼崎嶇的道路,才能到達或永遠也不能到達矮小狹隘的窄門。
人生是什麼樣的?它永遠孤獨。世界是什麼樣的?它如同身著錦衣而夜行。情感是什麼樣的?它永遠如同曲調中一般,在短暫的激昂和振奮之後,餘下安靜的柔腸百轉、欲訴難言。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等它慢慢沉澱下來,這短暫的一生也就過去了。
他奏得很好,聲調哀傷而不沉鬱,那麼激昂而清朗地訴說著人世間的不平之意。在纏綿的情傷之外,更有一種曠達深遠的“念天地之悠悠”的感覺。
陳塵雪聽得要落淚。
在電視劇中,主人公們總能重逢,但在現實裡,往往卻是倉促一別,羅浮夢斷,遺憾永遠留存在斷裂的生命中。
被秘書碰一下,她詫異地抬起頭來,驚愕地發現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