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時總以為那麼微笑,他以為可以抗拒,可是一旦接近,便能迅速地點燃他。

那十五天的約定,其實已經超過了他的底線。他以為自己從此可以不再想她,可是今晚,她只是這樣主動了一次,他就再度放棄了某些堅持。

就像過去,明明已經告訴自己不再愛她,可最終還是同她訂了婚。

沒有人真正瞭解他為什麼會答應這個無理的要求。其實他並不是那樣聽話的人,父親提出來的他照樣可以不去理會。

可他還是和她訂了婚。

或許在點頭的那一刻,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黑暗裡,她的身體柔弱無骨般地緊緊與他貼合,纏綿得彷彿一秒鐘也捨不得分開。他本想起身去拿床頭櫃裡的東西,卻被她伸手攔住。

“別……就這樣。”她的聲音很輕很低,徘徊在夜色裡有一種異樣的溫柔。

他遲疑了一下,可她已經閉起眼睛,他看不見她眼底的神色,但能感受到她的氣思,是軟的,悉數拂過頸邊,而她的雙手更緊地攀住了他。

……

第二天顧非宸醒過來,天已經大亮了。他很少有睡得這樣沉的時候,拿過手錶看了時間,又從地上撈起手機,才發現有數通未接來電。全是助理和秘書打的,因為他連著兩天沒去公司,大概積壓了大堆事務要向他彙報。

手機昨夜被調成振動,後來又掉在浴巾上,怪不得聽不見聲響。他拿了手機正準備回撥到公司裡,浴室的門咔嗒一下開了。

秦歡顯然已經洗過澡了,拿毛巾包住頭髮,睡衣也換了一件長袖的。見他起來,她只是走到床腳,拿起一件晨縷披上。

“你回過房間了?”顧非宸問。

“嗯。”

她低著頭,動作不緊不慢地繫好腰間的帶子,等他進了浴室,她才打電話叫傭人送了一杯溫水上來。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一動不動地坐在床尾。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她只是盯著那杯水出神,直到顧非宸走出來。

她抬起頭,卻沒看他,兀自從口袋裡摸出一板藥片來。

“這是什麼?”果然,顧非宸驀地停下擦頭髮的動作,皺起眉頭盯住她手裡的東西。

她沒做聲,只是破出一片來,將剩餘的一整板藥隨手扔過去給他看。

顧非宸只掃了一眼,臉色就微微一變,連眸色都沉下來:“為什麼要吃這個?”

“不然呢?”她握住水杯,輕描淡寫地看他一眼,眼中早已沒了昨晚的溫柔繾綣,只是語氣平靜地說,“這兩天不是安全期,還是小心一點的好。”說著便要將藥放進嘴裡。

可是有人動作比她更快,劈手就攔住了她。

他的手指微涼幾乎沒什麼溫度,就像他此刻的聲音一樣:“既然如此,為什麼昨晚又要那樣要求,事後再來吃這種藥?”

“昨晚?”她眯起眼睛,似乎十分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才極輕地一笑,笑容有些輕蔑,“你不會以為,我那樣要求就代表我會和你生孩子吧?”

話音落下,房間裡突然安靜得出奇,窗外有微風吹過,沙沙地拂動樹葉的聲音。

眼見著顧非宸的目光一點一點地沉下去,薄唇越抿越緊,連下頜的線條都在收緊,她卻不怕,繼續說道:“你該不會真有這麼幼稚吧?這可不像你。同樣的錯誤,我會犯第一次,但絕對不容許自己犯第二次。我不可能跟你生孩子,哪怕有,我也不會要,就像上一個一樣。”

“你再說一遍。”清冽的男聲終於從那張線條冰冷的薄唇邊逸出來,一字一頓地命令她。

“你的孩子,我不會要。”

“你的意思是說,之前的那個孩子,是你故意弄沒的?”他突然把毛巾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