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卻只能看見一團朦朦朧朧的光,遙不可及,而她就快要被溺死。

最後陳澤如飛車趕來,將她半拖半抱著送進醫院急診室。

明晃慘白的燈光,照得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她只是任由自己的身體軟軟的靠在陳澤如的懷裡,因為太難受時不時哼兩聲。經過一番折騰,直到冰涼的藥水順著靜脈流進身體裡,她才似乎終於安靜下來。

陳澤如照顧了她三天三夜,最後終於漸漸痊癒,可是身體的其他地方又陸陸續續出現小毛病。她開始牙齦出血,口腔潰瘍,甚至面板過敏出現蕁麻疹,半夜裡癢得睡不著,恨不得撓破一層皮。

醫院找不出原因,只能歸結於壓力太大,建議中藥配以休息調養。

這種情況也確實不適合再去上班。於是秦歡跟學校裡請了假,幾乎把一整年的所有假期都拿出來用。她每天在家連門都不出,陳澤如替她訂了一家餐廳一日三餐按要求外送給她。

因為身體原因,睡眠自然好不了。她幾乎整夜整夜都在做噩夢,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醒過來之後仍能嚇得她半天喘不過氣來。

偶爾也有不做這些噩夢的時候,卻總是能夢見一池碧水。

她依舊沉在水下,遙遙望著頭頂上方那一團模糊的光,平心靜氣地等待死亡。

或許是休息得夠了,又或許是中藥起了療效,大約過了大半個月,蕁麻疹才慢慢消退,其他小毛病也終於被治好。

可是人瘦了一圈。恢復上班的那天,秦歡才第一次仔細照了照鏡子。一張臉彷彿只剩下巴掌大,面板蒼白,襯得一雙眼睛漆黑卻又黯淡無光。

她一早下了樓,執勤保安同她打招呼,她笑道:“是啊,好久不見。”轉眼卻看見一輛黑色轎車,恰好駛出大門外。汽車尾燈一閃,以為速度很快,連車牌都沒看清便消失了。

這樣匆匆一瞥,只覺得眼熟,似乎是顧非宸常用的那輛。

她疑心自己眼花,隨即又忍不住訕笑。有那樣短暫的一秒鐘,她竟然還以為那真是顧非宸的車。

可是,怎麼可能呢?

她生病的這段日子,她與他幾乎斷了聯絡。除了有一晚接到趙阿姨的電話,阿姨問她:“你什麼時候過來吃飯?昨天剛剛空運來一些牛排和深海魚,都是你喜歡的。”

她當時身體正虛,既沒胃口也沒精神,於是隨便應付了兩句便結束通話了。此後,顧家那邊就再也沒人和她聯絡過。

學校領導同事紛紛對她表達了關心。休假後第一天上班,基本沒給她安排什麼工作。

秦歡就閒坐在辦公室裡,幾乎上了一整天網,中途接待了一位前來投訴食堂某視窗打菜師傅態度惡劣的同學。她把情況記下來,交給其他同事去處理。

她提早了一點下班,因為還要去醫院複診拿藥。當初為了方便,陳澤如將她送到離家最近的一所醫院,恰恰就是嚴悅民工作的那家。

不過幸好不在同一棟樓裡。平時嚴悅民多半都在住院部,離她就診的大樓還有一段距離,因此這幾次去都沒有遇見。

複診完,醫生決定不再給她開藥,連中藥也停掉了,只是叮囑她繼續休息調理,務必保持心態放鬆。她答應完,又謝過醫生,這才獨自走出來。

天空灰濛濛的,路燈亮起來街上已是車水馬龍。

這地段寸土寸金,許多大機構都在附近,因此一到下班時間就堵得水洩不通。

秦歡正好餓了,於是就在醫院附近找了家茶餐廳。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家餐廳的主要客人都是醫院的醫生護士。她坐下之後,只聽見幾桌人都在小聲探討一些醫學問題,一串接一串的專業術語伴隨著餐具輕微碰撞的聲音,很有一種特殊的氣氛。

餐牌很簡單,幾乎都是套餐,秦歡只看了一眼,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