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概而論c還有些人的

職業,是每天非上茶館不可的,你看天橋那許多茶館,就一半為這些人而設。”他

兩人正在這裡討論上茶館的問題,忽有一個人叫道:“劍塵,怎麼今天你也到這裡

來了?”何劍塵抬頭一看,正是他要找的那位柳子敬。連忙站起來招呼道:“這邊

坐,這邊坐,我正要找你呢!”柳子敬走了過來,何劍塵又給楊杏園介紹了,柳子

敬便在躺椅橫頭,一張方凳子上坐了。一邊問何劍塵道:“你難道為前天說的那個

事,特意來找我嗎?”何劍塵輕輕的說道:“可不是嗎?前途的款子,早已預備好

了,只等你的迴音。何以一過三天,你連電話都不給我一個?”柳子敬道:“這個

事是完全碰機會的,哪裡比買東西,可以把現錢買現貨呢。”說著,他用指頭在茶

杯裡沾了一點茶,在茶几上寫了一個“閔”字。說道:“要換這個人上臺,這條路

我就寬的多了。就現在而論,間接的間接,通氣實在難。只有我日前所說的那個副

字號,還可以設法。”又把頭就著何劍塵的耳朵,低低的說道:“老閔這個人,眼

光銳利得很,早和老魏送上秋波了。將來財政總長,一定是他,那個時刻,我總能

小小活動。前途果然願辦,包在我身上,他何不等一等,弄一個好缺呢?”柳子敬

和何劍塵唧唧噥噥,說這一大篇私話的時候,楊杏園知道他們有秘密交涉,便叫送

報的拿過幾份報來,也躺在睡椅上,在一邊看報。等他們交涉辦完了,最後約定明

日仍在一湖春會面,楊杏園方才放下報,坐起來和他們說話。柳子敬道:“我晚半

天還有一處飯局,不能久陪,我可要先走一步。”何劍塵道:“請客反正在七點鐘

以後,這時候還早,談一會兒去也不晚,何必忙!”柳子敬低聲說道:“你道這主

人是誰?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說的閔總裁。你想!在他們闊人家裡吃飯,客哪能不

按準時候到嗎?”說著,他戴了帽子,就匆匆的走下樓來。他伸頭一望樓下雜貨鋪

子裡的掛鐘,已經六點,心想家裡的晚飯,這時已經吃過了。趕回家去,也來不及,

便走出青雲閣去。他的包車伕,見他來了,正要把車子拖過來。柳子敬道:“不必,

我還要買點零碎東西,你就在這門口等著我罷。”他一個人就沿著馬路走了過去。

原來離這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小火燒鋪,門面雖不到四尺寬,外號“耳朵眼”,

可是它那六個銅子一個的火燒,一個子一個的天津包子,包皮既大,餡兒又多,很

有個小小名兒,所以有許多人喜歡去吃。只因為那個地方只有一丈來深,三四尺闊,

裡面又擺了小桌子小板凳,要在裡面吃火燒,非橫著身體進去不可。有時候人多了,

還得站在火燒爐子邊久等,然後擠了進去。這天柳子敬因為趕不上家裡的晚飯,也

瞞了包車伕,偷著到這裡來吃火燒。他擠了進去,吃了一碟包子,一碟火燒,一碗

細米粥,共總還不到三十個子,真是經濟極了。他肚子吃得飽了,摸摸嘴,會了賬,

走出火燒鋪,誰望頂頭就碰見楊杏園和何劍塵,他臉上一紅,只裝沒有看見,低著

頭走了。他這時肚子已經吃飽,心想“剛才和何劍塵商量的那一段事,果然辦到,

至少也鬧個二三百塊錢的手續費,何樂而不為?陳易唐他近來在閔總裁那裡跑得很

熟,我不妨去安一個伏筆。”主意想定,便坐車向陳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