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數二的打行,裡邊的師兄弟幾十人個個拳腳了得,若是許芝蘭真的叫他們前來,只怕能拆了麗春院也不足為奇,打行背後有沈家撐腰,到那時自己卻去找誰訴苦去?

許芝蘭扭頭朝沈財說道:“勞煩財叔去一趟打行,就說是姑娘說的,請師兄弟們都來!”

沈財答應一聲,轉身就要走,老鴇一看這架勢,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叫起撞天屈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口口聲聲說許芝蘭仗勢欺人,這日子只怕是沒法過了……

“都別鬧了,我回去!”

許芝蘭抬頭一看,卻是沈子成大步從麗春院裡走了出來,展顏一笑,急忙吩咐家丁將轎子抬了過來。沈子成正在興頭上,被他們這一鬧,頓時興致全消,一肚子火氣,也懶得跟眾人說話,一屁股坐進轎子。許芝蘭暗歎一聲,她許家只不過是吃力氣飯的,自己嫁入沈家也只能做妾,縱然對這個丈夫平日的所作所為有些不滿,也不敢說。

“起轎……”沈財一聲吆喝,兩頂小轎顫巍巍的朝沈家大院走去。

沈子成坐在轎子裡,心卻還留在麗春院裡,唉!明日終於要大婚了,這古時候講究的是就是門當戶對,沈萬三給他訂的這門親事便是蘇州同知賀永柏的大小姐賀南屏。只是最近不知為何,賀家一再拖延婚期。

原本說是先娶妻再納妾,拖得沈萬三實在沒有辦法,又遇到沈子成重病,只得先把許芝蘭納了過來當個小妾沖喜,可是眼瞅就要到年關了,賀家也無法再拖,婚期就在明日。沈子成忍不住長嘆一聲,古人成親真是麻煩,要是放在他重生之前,兩人拿著身份證戶口本帶上九塊錢,這結婚證就拿下了。

正想得出神,忽然轎子一停,跟著門簾就被人挑開,一根手杖伸了進來,劈頭蓋臉就打了下來……沈子成急忙護著臉,跳出轎子,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拿著根手杖快步追了過來,那老頭老是老了點,可面色紅潤,健步如飛,快走幾步就到了沈子成的面前,舉起手杖就打,口中不停的痛罵“畜生”“孽障”……

沈子成躲來躲去,可他重生的這副身體還真不怎麼樣,手腳又慢,身子又瘦弱,躲閃不及,被老爺子狠狠打了幾下。沈子成大聲呼痛,從大門裡又奔出個婦人來,那婦人看起來雍容華貴,彷彿只有四十多歲年紀。她急忙跑到沈子成的身邊,一把抱住沈子成,扭頭衝那老頭喊道:“老爺,別打了,成兒從小身子就弱,你想打死自己兒子不成?”

這兩人自然是沈子成的“爹孃”——大明朝的首富沈萬三老爺子和他的原配夫人!

沈萬三憤憤的丟下手杖,嘆了口氣:“自古慈母多敗兒,唉!明日就要大婚了,今天剛剛能起身,就跑去窯子裡鬼混,我沈萬三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生下這麼個逆子?”

沈夫人鬆開沈子成,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成兒,那賀家也是高門大戶,在這蘇州城裡除了田知府,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賀家小姐知書達禮,是大家閨秀。明日大婚之後,你可要長進些啊……”

沈子成點頭答應了,沈萬三扭頭看了他一眼,憤憤的說道:“芝蘭,帶這個逆子進去,明日迎親,要準備的事可多了。莫要出了什麼岔子,丟了我們沈家的顏面!”

許芝蘭急忙答應了,扶起沈子成便朝大院裡走去。

沈府大院可了不得,前後佔地數十畝,倉庫亭臺房屋互相聯絡,大院之內還有一個以人力開鑿的水塘,沈府的亭臺樓閣多臨水而建,與水景配合,內裡廳堂、亭廊連片相接,佈局曲折多變,暗合風水之道。其間藉以花色漏窗,窗外景物深幽。沈家屋面小瓦筒瓦,屋脊花色鏤空,各種斗拱、飛簷翹角、門窗式樣多變,雕刻裝飾大方素雅。

沈家上下佈置得喜氣洋洋,沈萬三不惜錢財,特意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