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光這麼說,而且站在那裡,嶽停淵峙一般,氣度非常,與楊戩雙眼平平對視。

他彷彿溶於天地,又彷彿只是在站在那裡而已,就這麼淡淡的平視著自己,宛若雲淡風輕。

已多久沒人敢這般平視自己了?楊戩頗有興趣地打量著此人,一瞬之間,他便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磁石般相互吸引,且沒有半分排斥之心。

這種感覺,也很久不曾有過了,除了八百年前,與那猴子一戰時。

不過即使是那猴子,也不過是一種胡天昏地的胡鬧罷了,和此人的風輕雲淡相比,可以說是落了下成。

這種無視一切,卻有容納一切的風度,彷彿……灌江口無慾無求的自己。

微微走神後,楊戩心中感嘆。“此人是個人物。如此氣度,真是平生所僅見,不可不交!”

轉念一想:“此人乃是英雄之心,若能有此人為友,說不得大志必成。”

但隨即心中一凜:“我剛剛見得此人,竟然產生這種想法,楊戩啊楊戩,此事是內心深處之大事,萬不可輕易洩露啊!”

一轉念先將所有想法拋之腦後,楊戩笑道:“是啊,以天地過客之心,獨具一品風流,唯有做點什麼,方能不愧我心。”

葉柯撫掌大笑:“很好,很好,真君果然不是庸俗之輩。”

他回頭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後的劉家父子,搖了搖頭,轉頭對楊戩道:“二郎真君,我剛才走到這裡,便看見牛魔王正抓著你這外甥,叫囂著要捉回去給他老婆吃,我便趕走了那老牛,只是沒有想到,你這外甥有點令人失望啊!”

楊戩微微一怔,隨口道:“哦,怎麼說?”

“我與那老牛大戰了三四個時辰,眼看著如今天色將黑,才堪堪將他擊退。明擺著這麼長時間,你這妹夫和外甥,竟不知道逃走,白白錯過這幾個時辰啊!”

葉柯輕輕地嘆道。

“哦?”楊戩面色如常,但是看向劉沉香的眼神卻是閃過一絲憂色,別人沒有看到,一直盯著楊戩的劉沉香卻發現了。

他敢在父親面前撒潑,卻不願意在舅舅面前丟人,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想法。

見到舅舅這麼眼神,劉沉香心裡一急,渾然忘了自己就是要躲避舅舅的追捕,便叫道:“你……你們打得天崩地裂的,我……我和爹爹不敢跑,萬一……萬一被波及到怎麼辦?”

“呵呵。”葉柯也不回頭看他,輕嘆一聲:“你們不跑,才容易被波及到,只要跑,就有機會逃出去啊!”

他搖搖頭,一臉嘆息,隨即對楊戩道:“真君,所謂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既然救了他一次,便容我再救他一次如何?”

他不等楊戩說話,繼續說道:“反正你要抓他,也不急在這一時,放過這一次,下一次抓他同樣輕鬆,你看如何?”

他負手而立,姿態從容,臉上的神色,帶著瀟灑不羈的灑脫,似乎他說出這話以後,楊戩便一定能答應似得。

哮天犬在旁邊聽著,立刻發出陣陣冷笑:“你別以為打跑了一個牛魔王,就不把我家主人放在眼裡!告訴你,想讓我們饒了沉香,那是不可能的!”

劉彥昌好不容易找到沉香,心裡哪裡願意被兩個外人決定自家兒子的命運,連忙撲到葉柯身邊,抓著他的衣服叫道:“恩公,在下馬上就把沉香帶回劉家村。”

葉柯任他搖晃,卻是站立不動,看著楊戩一臉微笑。

劉沉香心中暗道:“舅舅是何等驕傲的人,你一句話便讓他放了我們,怎麼可能?”

就在此時,楊戩呵呵一笑:“好,葉兄說話爽快,我便答應你如何!”

“什麼?”哮天犬、劉彥昌、劉沉香心中齊齊一震。

第三一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