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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了。誠然,時下媒體上不乏介紹某地某廠成功的經驗,他知道,有的是有其特殊的官場政治背景的,有的則是媒體的瞎吹,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他心裡最清楚,在他特別瞭解的那些企業裡,也有過所謂改革的典型經驗,比如那個市鋁廠的股份制改革,成為全市改革成功之冠,殊不知,政府貼了多少錢啊,老債剝離,職工獲得了一份厚股,加上自己的部分,主管局為了樹典型,有意“特事特辦”地消化掉廠裡許多富餘勞力,等於全社會都給予這個鋁廠做善後處理了,這麼做,還改革不成功?因此,省裡授予他們市這個先進典型,因主管經貿委的頭兒未到會,會議決定讓他代表他們上臺領獎,他都感到很不好意思,抱著獎狀和獎品走下臺時,內心簡直羞得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斯情斯景,難以忘懷,如今他又要接受這個最頭痛的使命,來為這個當前中國最難的事兒動真格的手術了。面對故土的鄉親和舊城的每一塊土地,他又不能打退堂鼓,一股神聖使命之感油然而生。那麼,究竟拿什麼單位或行業作為切入點呢,當然這還得聽秦縣的當家人,下來前建朱市領導有交代,必須在當地縣委和政府統一領導下開展工作,不過自己心中也得有個譜,不要到時被人家當槍使。
他昨晚剛到,此刻正值他坐在他入住的賓館單間外帶會客廳的沙發上抽著菸捲思磨著這些事時,有人敲他的門了。
他有些不情願地抬起腳,慢騰騰地走出去開了門。
啊,原來是你呀,荷花,請進,請進。他沒有想到,他剛剛下榻甫定,除了官場人物應酬之外,第一個造訪的竟是荷花。
呀,煙氣這麼重!荷花自是沒有一丁點兒拘束,進客間後就趕忙替他多開啟些窗戶,使屋內頓而少了許多煙霧。
他為她倒了杯水,然後招呼她坐下,接著自己也坐下來對眼前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打量了許久。想當年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變成如今三十多歲的成*性,真是不讓人浮想連翩都不行。他覺得她那對長長睫毛的黑眼睛沒有變,白白的面板也沒有變,要說變,只是變得更女性化、更豐滿、更*了,因而,他對她的到來,出於男人的本能,特別興奮。
說來人生真是如白駒過隙,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自己當年同王達敏、佔運光一起住在荷花家時還是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夥子,如今卻也人到中年了。插隊那段時間的情形,猶如昨日經歷的一般閃現在眼前。自從分別後,因為大家都忙著生計或仕途,也許還因為生存層次和圈子的不同,李銘同他們之間很少往來了,老插友之間雖只相隔著縣市之間一兩百公里的路程,卻都沒有通什麼音信。他知道,王達敏心氣高,不肯仰仗別人;佔運光呢?做生意忙得不亦樂乎,根本想不到還有他這個做官的插友了。荷花自從嫁給王達敏之後,也就沒有想著去找當年“三個哥哥”中的另外兩個。李銘雖然從小就目光遠大,當他畢竟農民家庭出身,內心並不冷漠,常常在私下裡想,只要他們中任何一個人來找他幫什麼忙,只要能辦得到,他都會義不容辭地去幫助的。那麼,今天荷花這麼趕緊著來找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有求於他呢?
王達敏好嗎?他這麼問道。
好,好個屁,眼看著就要被甩出門,下崗失業了。荷花還是像當年孩子氣地鼓起腮幫應道。
是嗎?他那麼敬業,辦事又認真,就是下崗了,將來返聘起來也是沒有問題的,你就別為他擔心了。李銘言出衷心地安慰道。
哼,他是個死腦筋,又不肯求人,真的要搞重新返聘起來,我看夠嗆。接著荷花一反剛才孩子氣的腔調,極為市俗化地訴說道,要是女人家,下崗了還好辦些,可是一個大男人就不一樣了,他要是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我們家就慘了,李銘哥哥,他是不好意思來求你的,只好我代他來,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