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面,臉色蒼白。

“不知道。”夏洛子爵試著握住槍柄,但是顯然,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馬車猛地震動,領先的黑駿馬人立起來,前蹄踢向空中,彷彿那裡隱藏著什麼未知的敵人。

“給我燈!”梅涅克大吼。

車伕躥出車廂,一把摘下車前的油燈擲向梅涅克,梅涅克把燈中的油全部潑灑在那名對手的頭上,火焰立即包圍了他,也照亮了他。

一箇中國人,彪悍壯實的西北部中國人,頭頂纏著鞭子,穿著黑色的雨披,嘴唇被染黑的麻線緊緊地縫了起來。正是跟他們交易那件棺材的中國商人的隨從。

一切都是騙局,一個陷阱,免費的禮物,是被送來殺死他們的。

雨水灑在梅涅克的臉上,把他的頭髮淋得透溼。他和那個中國人相隔不到半尺,死死瞪著彼此的眼睛,亞特坎長刀在梅涅克全力以赴的衝刺之下徹底貫穿了對手,連同他身上堅實的金屬鎧甲。但是這種可怕的貫穿傷卻沒有致命,那個中國人的瞳孔裡,滿是漠然,雙手以極大的力量握住梅涅克的刀刃。刀應該穿過對手的心臟,可是刀柄上無法察覺絲毫心跳。

“死侍!”梅涅克低聲說,“可惜不能把你作為活體研究了……你已經死了。”

梅涅克緩緩地從死侍心口裡抽出長刀,任死侍跪倒在自己的腳下,刀身上反射著死侍身上的火焰。

雨水沖刷著梅涅克的長刀,洗去了刀上的黑血。

沉默的中國西北男人,一群死侍,從四周圍聚而來,圍繞著燃燒的同伴,默默地亮出了手中的利刃,解開了身上的黑色雨披。

清一色的中國腰刀,清一色的官服,胸口方形“補子”上清一色的“熊”

梅涅克從路山彥那裡學習過如何分辨中國官員的品銜,“熊”意味著正五品的武官。

“諸位大人。”梅涅克說著蹩腳的中文,倒轉刀柄持在手中,拱了拱受。

“太后的意思,你們與真龍為敵,逆天而行,亂我中華上國風水,殺無赦。”黑暗裡,有人冷冷的說。

“好,殺無赦!”梅涅克雙肩一振,那件長風衣如同一隻起飛的大鳥離開了他的身體。亞特坎長刀在黑暗中劃出古銅色的弧光。

“皇帝崇拜的龍和真正的龍族不一樣把?”路明非說,“難道就因為屠龍這事兒破環風水,就坐著大輪來殺人?”就算真有龍脈,大清的龍脈也該在關外才對,德國洋鬼子瞎折騰……我覺得老佛爺……我是那個老婆娘不會真在乎的。”

“你說的不錯,事實上清朝皇帝和秘黨之間本該沒有衝突,當時秘黨在中國活動非常隱蔽,僅僅限於當文物販子,中國皇帝應該根本不知道我們才對。但是你知道,德國當時建議中國推行君主立憲。德國作為中國海軍的武器商,和清朝政府的關係非常接近,政府認為一個君主立憲的中國對德國有利,中國的市場會對德國開放,德國人能夠借這個機會參與到中國新型政府的組建中去,其實1906年的清朝立憲大綱,恰恰是以德國憲法為參考。德國人向中國營銷德國式的君主立憲制很多年了。德國的君主立憲制中,君主有很大的實權,而英國人營銷的英式君主立憲制,君主是沒有實權的,所以,”校長說,“當然是德國人的方案會得到清朝政府的好感。”

“這和君主立憲制都能扯上關係?”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是啊,在許多的歷史時間背後,其實都有秘黨的影子,人類和龍類的戰爭,貫穿了整部歷史。”校長頓了頓,“但是路山彥的那位革命黨朋友,卻是反對君主立憲制的,他認為清朝已經腐朽到了一定要推翻的地步,所以他才被稱為革命黨,他的政治手段是革去皇帝的命。也就是說,他是中國改革者中最激進的一派。路山彥恰恰是這一派的,他在德國的很多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