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多麼猖獗!〃

焦彬想到的是終南山嚴教寺住持釋方亮時常給人講的做官的一種辦法……託病法。

他說為官之道雖然不見得腥風血雨,可也是爭奪得硝煙四起。這個金字塔式結構,愈向上愈爭奪得激烈。明裡彬彬有禮,至愛親朋,暗裡手腳百出,陰謀繚繞。搞不了專業,製造不了機器,就擠來當官。官場顯然是二三流人才顯示本領的領域。一流人才不屑於吹吹拍拍,不願當面說好話,背後使手腳,更不想整日裡假面互映,戰戰兢兢。還是幹自己所學的專業,所鍾情的藝術,浸淫其中不願自拔。末流人才又不好在官場上混,不是被人排擠,就是變成十足的奴才,成為官人們往上踩的臺階。投身其中的,誰沒有幾把刷子?能爬到一定位置,必有其存在的基礎、背景和合理性。一旦開始爭奪,勢必高手林立,這時就顯出英雄本色了。其實勝負並不都因場面決定,如果遇到強手,處於困境逆境時告病住院,的確不失為一種高招和妙法。一可喚起上級和民眾的同情心;二可避過鋒芒風頭,東山再起;三可於醫院、家庭中拉幫結派,製造陰謀。然後乘虛而入,轉敗為勝。

人吃五穀生百病,誰的身體也不是鋼打鐵鑄。戰場養傷,官場養病均屬常理,且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同情弱者是人之常情,同情病人更物傷其類。久經官場,沒有裝病的本事,是絕不會成大事的。宦海沉浮,醫院真乃一大避風港,嚐到此好處的大有人在。因此而今的當官者,大都有個好胃口卻沒個好身體。

託病之法一經焦彬點明,關建堂如夢初醒。想到去年和張甜甜的那一場打鬥,正好有一整年了,眼下又到了臘月時辰,跟去年那次捱打受傷雖有所不同,可其性質還不是一樣?都是他們目無黨的領導的結果。

這回住院,機會更成熟了。縣上的調查組不是已經調查過了嗎,杜康、何岸、郭天益一夥,不是變著法子存心整垮我關建堂嗎!此時不住,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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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杜康、郭天益最心神不安的,是何岸連續幾天不參與他們的抗旱冬灌。人也不在鄉上,家裡也不在。有人見他一大早還在灶上吃過飯,後來就不見了。

那天關建堂和郭天益打架後,何岸從郭天益手上拿來黨委會議記錄一看,非常氣惱,記錄上關於制定獎金標準的那部分內容後面,的確寫著杜康保留意見的內容。從墨跡看,雖出自一人之手,但墨色輕重不同,肯定了時間的不同。他對杜康的這種欲蓋彌彰推脫責任的做法很反感。這杜康平時滿口的義氣和正義,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沒了呢?看來人人都有小算盤,惟獨自己老實。他預感到因獎金問題,絳水更會鬧得不得安寧。官場的你爭我鬥在某種意義上跟兩口子吵架一樣,沒有多少理可講,愈糾纏愈各持己見。可一旦涉及到經濟問題,鬥爭的雙方很快就抱成一團,一致對外。而絳水眼下的形勢更是急轉直下。無論關建堂向上邊反映他何岸打群眾致殘,當會攻訐誰有生活作風問題,還是杜康的偷改記錄,盲目樂觀地抓工作佔地盤,鞏固權力,都說明了權力鬥爭的最後階段……置對方於死地,拼命保住官職,搶班奪權等等。而何岸呢?是為了上升,還是獲利?都不是。那麼是為了討個清白?可清白又豈在風口浪尖?他想起兩句話來:〃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越攪越渾。〃那麼,自己這樣殺殺砍砍,左衝右突,是對所謂的組織負責,還是為杜康爭氣?

關建堂三番五次地往縣上告狀,說不準自己在上級領導跟前都成了啥惡煞模樣。那次編組計劃生育搞最佳化組合,辦法是先由幹部選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