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方的小囚室。這囚室的入口只有五尺多高,饒是以仙衣的身姿也須弓背屈膝始可穿行,沈七就更不用說了。

兩人進了囚室,仙衣快步上前,低聲叫道:“問仙,問仙……”沈七隨後聽到一人低聲答應了一聲,藉著夜明珠的光芒,沈七見到楚問仙歪kao在一面牆上,面容極為憔悴,又白得嚇人,應是多日不見陽光的結果,身上倒還乾淨,不似受了拷打。他快步上前,拿住楚問仙的手脈,微一運氣,已然查知他身體全然無礙,雖然極為虛弱,但真氣充足。叫道:“師兄,我是沈七。”跟著輸入一道真氣,引得他的真氣亦為之流動。

仙衣取過盒中的清湯給他餵了幾口,楚問仙微微睜開眼來,瞧見兩人,訝然道:“你們怎麼來了?”

沈七粗略將自己的來意說了,最後沉吟道:“師兄,我聽仙衣說蕭銘烈要拿你的性命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我思量良久,覺得無非便是要用你的性命去威脅八派。當初你自願去元庭乃是為了救八派,時至今日已經變成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我們反倒處處受阻,不如咱們想辦法出去再說。”

楚問仙看著沈七,低聲嘆息道:“我來此本就有死無生,你又何必為我擔心?若是真如你所說,我便舍了這條性命又有何妨?”他是大宋後裔,蕭銘烈若是拿他的身份做文章,縱然八派之中不情願,出於天下人的口角,也不得不顧忌楚問仙的性命。

沈七正是知道這時代正統對於天下人的意義,以張三丰的修為亦不能為之免俗,其他人就更不用說。嘆息道:“只怕到時候這生死都由不得你了。”

仙衣忽然咬著嘴唇,低聲道:“沈七,我有一個辦法。”她盯著沈七,堅決道:“將我和問仙換了,你將問仙帶出去。他們發現是我,我是當朝公主,他們不敢拿我怎樣。”

沈七駭然看著仙衣,看樣子她應該是來此之前便已經做好了打算,這時說不來不怕沈七不答應。一時沉吟未決:若真得如此,他倒是有幾分把握將楚問仙救出天牢。

楚問仙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仙衣的意思,怒道:“你胡說什麼?我不同意。”又向沈七說道:“你若是答應了,我便死了也不會跟你出去。”

沈七看了看楚問仙,又看了看仙衣,忽然嘆息道:“如何打算,恐怕由不得我們,有人來了。”說著他彎身出了囚室,留下他們兩個,希望能商量出結果。他修為有成之後,耳目極為靈明,雖不在有意之下,仍聽到仙衣在低聲勸說楚問仙,楚問仙只是不答應。他心中著急,正要也去勸說幾句,忽然聽到楚問仙哼了一聲,跟著便沒了聲音,沈七一驚之下縮身回到囚室,只見仙衣手持一柄青光閃動的匕首,向楚問仙手臂削去。沈七心神一跳,待要出手奪過匕首,卻聽噹噹噹幾聲輕響,已然砍斷了連著楚問仙身上的鐵鏈。

轉眼見到沈七站在一旁,滿臉驚訝,道:“他說什麼答應,我不能讓他在這裡,只好擊暈了他,倒是難為你了。”待要替楚問仙削去銬鏈,但那銬鏈貼肉鎖住,刀鋒稍歪,便會傷到皮肉,甚是不易切削,她將匕首交給沈七道:“還是你來,我有些害怕。”沈七接過匕首,內力到處,切鐵銬如切敗木。

沈七看著仙衣,低聲道:“你決定了?”

仙衣點點頭,態度甚是堅決。轉而又看向楚問仙,輕輕撫過他的臉龐,低聲道:“問仙,你我上輩之間仇深似海,不想天意弄人,卻叫你我相遇,這一切都是命中注重,你切不可為我傷了自己,那不值得……”她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從項中取出一物,掛在楚問仙胸前,伸手按了按,喃喃道:“這是你大宋皇室的東西,今日便還了你吧。”說罷轉過身去,向沈七低聲道:“麻煩你將你他的衣服給我,我跟他換過來。”說著輕輕解開自己的外衣。

沈七連忙轉過身體,不去看仙衣,提楚問仙除了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