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湘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緊接著噙滿了淚水,直接就撲進了李滄行的懷裡,泣不成聲,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動作已經再清楚不過地說明,剛才李滄行的楊慎的一切對話,她都已經聽見了,顯然,屈綵鳳也是如此。

屈綵鳳平時裡若是看到李滄行和沐蘭湘這樣的親熱動作,會頭也不回地離開,可是今天她卻完全沒有心思放在這上面,地上斷成三截的金蠶蠱蟲的屍體還在微微地抽搐著,它的銀牙一咬,勢若瘋狂,兩隻鑌鐵雪花刀幻起陣陣刀影,向著地上的蠱蟲屍體就劈了過去。

金蠶蠱蟲的三截屍體一下子就爛成了一堆蟲泥,由於剛才的空中暴血,已經把金蠶蠱幾乎所有的血液全給灑光了,所以地上這堆蟲體,已經不會因為屈綵鳳的揮刀猛斬而再暴出那種可怕的毒血出來,屈綵鳳的動作越來越大,淚水橫飛,眼見這個殺師邪物就在自己的眼前,又怎麼不能讓她銀牙咬碎,肝腸寸斷呢?

李滄行輕輕地撫著沐蘭湘的背,她的身子在不停地發著抖,哭得如梨花帶雨,李滄行能感覺到自己的胸前已經被她的眼淚溼了一大片,這時候再如何安慰也是無濟於事,只有這樣靜靜地抱著沐蘭湘,把自己的胸膛和肩膀給她依靠,也許才是唯一能做的事吧。

屈綵鳳的一頭霜雪般的白髮早已經零亂不堪,她已經同樣是泣不成聲,嘴裡不停地叫著:“師父,師父,徒兒,徒兒給您老人家報仇了,你的在天之靈看著啊,徒兒給你報仇了!”她突然把兩把雪花刀一扔,衝上前去,對著地上的蟲泥就是一陣猛踩,咬牙切齒,那張絕美的容顏也變得肌肉扭曲,如惡鬼一般。

李滄行一眼就看到屈綵鳳剛剛抬起的右腳的鞋底,一下子通了一個大洞,那金蠶邪蠱雖然已經噴不出血,但其肉泥也是極具腐蝕性,屈綵鳳穿的厚底快靴的底子一下子就給通了個大洞,甚至連她的襪子也開始裂開,腳底板也隱隱有血跡出現,而她卻渾然不覺,高高抬起右腳,又準備再踩下去。

李滄行心中一急,這一下說不到屈綵鳳的右腳都要爛掉,有殘廢之險,他也顧不得抱在懷中的沐蘭湘了,左手一下子鬆開了小師妹,身形如電,直撲屈綵鳳,就在她的玉足即將踏到那蟲泥的一瞬間,把她整個人撲到了一丈之外,兩人抱著倒在了廢墟之中!

屈綵鳳本能地一爪擊出,正中李滄行的胸腹交界之處,這一下李滄行根本來不及運氣護體,甚至來不及以十三太保橫練的功夫把表皮變得堅硬如鐵,給打了個結結實實,他悶哼一聲,一張嘴,一口鮮血結結實實地噴在了屈綵鳳的頭髮上,那頭如霜雪般飛舞的白髮,也變得殷紅一片,李滄行痛苦地鬆開了環著屈綵鳳的雙手,整個人給打得飛出去一丈有餘,重重地落在了廢墟之中,再也站不起身。

沐蘭湘悲呼一聲“師兄”,也顧不得一個人哭泣,撲上前去,把李滄行從地上拉了起來,屈綵鳳的武功絕世,這一下含怒而發,打在幾乎毫無防備的李滄行身上,若是正中胸部,這會兒肋骨早就全斷了。

屈綵鳳出手之後,也一下子驚得張大了嘴,飛撲過去,幾乎是和沐蘭湘同時搶到了李滄行的身邊,探下身子就想看李滄行傷得怎麼樣,沐蘭湘狠狠地一把把她推開,吼道:“你要殺就殺我好了,打我師兄做!”

屈綵鳳的眼角珠淚一串串地向下流:“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

李滄行的臉色已經變得金紙一樣,眼睛都睜不開了,吃力地動了動嘴,氣若游絲地說道:“我,我沒事,你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