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頻既然要跟,徐少康也不再反對。他怕發生了什麼事,急著趕去,催促說:“那走吧。”

“等等!那麼急做什麼?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準備吧!”胡玉頻嗔他一眼。

徐少康暗暗皺眉,說:“那麼我在樓下等你──”

“放心!”胡玉頻打斷他的話,將他拽到她辦公室。“你的楊妹妹不會跑掉的。你在這裡坐一下,我馬上好。”

徐少康根本坐不住,但人已被胡玉頻拽到她辦公室裡,只好耐住性子等著。可坐不到三十秒,便催說:“好了嗎?可以走了吧?”

胡玉頻慢條斯理說:“別急,馬上走。”心中卻暗暗有種不愉快,對未曾謀面的楊舞本能地起了一種競爭的反感。

不過,幾分鐘後,坐在徐少康的車子裡,胡玉頻心中那種不愉快便煙消雲散。徐少康會著急不放心,畢竟也是無可厚非,楊舞跟他到底關係匪淺。

只是,她跟徐少康的關係更不一樣。她希望徐少康能將她放在第一位。基於女人微妙的心理,她希望徐少康最看重的是她,最在乎的也是她。

這種心理很難解釋。她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

“如果你也像關心你楊妹妹那樣關心我,那就好了。”她開玩笑的口吻打趣說道。

徐少康看她一眼,沒說話。

胡玉頻又說:“要是有一天,我也像她那樣失蹤了,你會不會也這麼著急?”

“當然。”徐少康笑笑的。他知道她在試探,刻意放鬆語氣說:“但那也得等你失蹤了再說。”

胡玉頻抿嘴笑起來,睨看著他。徐少康回望她,也笑了笑,然後將車子加速,搶過一個紅燈。

七月七日晴。星期五。庚辰年六月初六。小暑

國際新聞版上,右下角不怎麼引人注意的角落,一則新聞寫著:

國際知名中國史專家韓森。懷特博士,六日凌晨在中國上海因車禍意外,送醫不治死亡……

楊舞放下報紙。紙頁上的新聞過目即忘,但眼瞼卻被報頁角落上方蠅頭小楷的“七月七日”字樣塞滿,睜眼閉眼看見的全是它。

她找遍了所有她能找得到的資訊,每份報紙頁上方印的日期全都是一樣──七月七日。沒錯,不是十月,也不是十一月。

她的時間──她存在的時間,平空消失了快一年。

她仰起頭,吐了一口悶氣。報紙從她的大腿處滑落到地上,顯得也很無能為力。

怎麼會這樣?一年耶!她竟然失蹤了快一年,而她卻完全想不起這中間的空白!好象她的記憶、她存在的時空,就那樣無緣無故平空消失扭曲了。

怎麼會這樣呢?這種事要問誰……

後頭一陣窸窣。她回頭過去。希恩潘赤腳站在客廳,皺著眉,神色陰冷。他頭上紮了繃帶,臉上顯著失血的蒼白,然而,他瞪視楊舞的陰狠眼神仍十分的警醒。

“你醒了。”楊舞連忙起身站起來。

“怎麼回事?”希恩潘沒動,保持一種戒備的姿態。

“你被招牌打中,頭部受了傷。”楊舞解釋。“當時風雨太大,我找不到車送你到醫院,只好將你帶回來。我幫你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不過,呃,我並不是那麼擅長……但你放心,我後來找了醫生,醫生說你的外傷大致沒有問題。不過,最好還是去醫院確切的檢查。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希恩潘沒回答,只是陰冷地看著她,心裡像在琢磨什麼。

“對了,”楊舞說:“你肚子餓了吧?你昏睡了兩天,我正不知該如何讓你進食。還好你醒了。喝點稀飯好嗎?我不知道你是否吃得慣,但我只有這個──”

“不必了。”希恩潘不領情。兩日不曾進食,只靠點滴支撐的他,面色儘管蒼